两军在土木堡对峙多日,赛刊王作为先锋,营帐就在附近,说话间朱祁镇就被送到帐中。
也先弟弟赛刊王得了消息,在帐中已经等了一会儿。朱祁镇被送进来之后,回想一路上明君的惨状,心中悲怆万分,一言不发,目不斜视。赛刊王心里泛起嘀咕,看这人身着金甲,神态异常,八成就是大明天子了。因为连年从明朝收了不少赏赐,也不敢怠慢,抱腹一礼,迎着朱祁镇坐在上首。
知道事关重大,命令部下妥为看守,赛刊王骑马疾驰到也先帐中禀报。
也先正带着底下将帅饮酒庆祝,听到赛刊王禀报,狂喜不已,“我常祷告上天,求我大元重新入主中原,不想今日大明天子落到我手里。”为求妥当,当下又派了的哈巴国师和阿者平章去赛刊王帐中核实,这两位曾任通事出使过大明,在金殿中见过皇上。
朱祁镇阔脸络腮胡,十分容易辨认,两人对皇帝十分敬重,连忙拜倒山呼万岁。朱祁镇吸收宿主记忆后,认得这两人身份,走到营帐门口,却被两个侍卫拦住,只能招了招手,苦笑道:“两位通事,别来无恙”。哈巴和阿者去大明得了不少赏赐,连忙斥退护卫,又命人取出肉食马奶,招呼朱祁镇补充能量。
也先片刻后得到消息,知道俘虏了大明皇帝,连忙着急诸位首领商议如何处置。
土木一战,瓦剌抢的抢得金银财宝无数,只是都被也先收着。众头领排班坐定,以为是得胜之后的分赃大会,满心欢喜。听说只是探讨如何处置大明皇帝,兴致先失了一半。比起大明皇帝,他们更在乎的是金银、兵甲和奴隶的分配,都默默不肯说话。
有个叫乃公的愣头青跳起来叫到:“大明皇帝是我大元仇人,今天落到我们手里,必须杀了才能泄恨!”说完抽出弯刀猛砍了几下空气。以为自己说出了群众心声,站在帐中双手高举,得意洋洋的转着圈,向各位头领点头示意,只待大家鼓掌通过。
其他头领像看傻子一样,欣赏乃公的表演,要是一杀了之这么简单,还开会研究个什么劲。
“去,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果然,乃公还没来得及享受出风头的快感,忽然觉得屁股一紧,脸部与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大怒之下起身就要发作,却看到伯颜帖木儿正狠狠瞪着他。这可是也先亲弟,堂堂知院,跟萧峰的南院大王是一个级别。
乃公涨红着脸,呼呼喘着粗气,却又不敢动作。呸呸,吐出嘴里的羊毛,悻悻然坐回位置。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狗皇帝害我今日受辱,有机会定要他加倍奉还。”
朱祁镇正在享受原生态草原美食,却突兀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灌了一口马奶,心安理得的有点肆意。哈巴两人跪坐在案旁面面相觑,这皇帝感觉有点不一样啊。
也先帐中。
伯颜帖木儿见乃公认怂,也就不再理他。拱手对也先说:“那颜,大明天子云端坐,上天不知道为何推他下来。昨夜万众死伤之中,他箭矢不沾,寸兵不染,可见天意还是在他身上的。上天都不忍害他,我们怎么可以下手。”
“而且我们曾多次受他赏赐,天子赏赐的九龙蟒袍还在,怎么能去害他。应当通报大明,派使臣接天子回朝。一旦天子重归宝位,那颜岂不是留下万世美名!”
那颜是汉语大人的意思,伯颜在瓦剌部素来以智慧正直闻名,他的这番话也获得头领们一致肯定,顿时一片欢呼加掌声全票通过。乃公更是大窘,眯着小眼睛不知道在酿什么坏水。
也先捋了捋山羊胡,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经过刚才一闹,心中也有了主意。
杀了朱祁镇肯定是不行,爷爷和老爹被明朝封了顺宁王.也先的老爹脱欢,在和瓦剌另一个部落首领把秃孛罗明大战时,丢了明朝赐的驼钮金印,到了也先继位的时候还专门上奏明朝重制了一方,杀了朱祁镇无异于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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