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寒裳的质问,他的心儿一颤,越城猛咳。 往后一手推扶在了餐桌上,餐桌上的食物被他的一推,发出砰桌声响。 桌上摆的几道早茶,有他爱吃的绿茶糕,冒着鲜味儿的小虾粥,粉色爱心盘里盛着切好的新鲜黄桃,放置在最远的是一碟五只玲珑水晶酥肉包,离他最近的是绿中戴红的开胃菜,上面点缀了白芝麻,还有一杯鲜奶装在透明的绿瓶中,食物透着诱人的风味,但这一切也突然被倒了胃口。 越城已茶饭不思多些时日,今日被寒裳一提,早茶顷刻变得索然无味。他痛心疾首的用手锤击着桌面,一下,两下。 过了些时辰,他的情绪才稳定,越城的咳嗽声由强逐弱,然后哽咽着说:“露儿现在受苦了,她在黑牢里。” 寒裳一个踉跄往侧扶着柜沿,瞪圆了双眼问:“他们为什么抓我妹,我要去牢里救她!” “你别去!露儿就是为了你才被抓的,他们要抓你,有人举报你私运人头□□想反叛……”越城用手按住胸口,难受的模样令人心疼。 寒裳的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抓住寒露对她来说,就是致命的。她焦急的来回转悠,她是真的慌了,像一只惊弓之鸟。 手足无措的寒裳嘴里念叨:“那怎么办,我不能让妹妹陷入危险,要想办法救她。在那黑牢她会死的,我知道他们对犯人有多残忍!三大五粗的汉子都抗不住在黑牢的日子,我妹妹怎么熬过去,等不及了!” 原地踱步,正要往门外走的寒裳被越城拽住了衣角。 他说:“你不能闯!你若是闯牢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她为你以身犯险,绝不是想看你送命!若你死了,露儿的一切苦都白费,我是很想救她,比任何人都想救她,她是我的妻子是挚爱!” 寒裳此刻十分激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也只有她的妹妹出了事,才会令她丧失理智,恨不得马上冲去黑牢,哪怕杀出一条血路,都想带着寒露远走高飞。但她深知黑牢自己单枪匹马是闯不过的,只会命丧黄泉。 越氏家族之所以能维系如此多的杀手为此效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管理制度十分精密,特别是黑牢,有无数的精杀能人看守,在这个制度里,若是硬闯黑牢,连鹤宇跟叶清风也要出面击杀闯牢之人。哪怕鹤宇会帮自己,也绝不会在计划还没完成前,就破坏计划!硬闯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 转过身背向寒裳的时候,越城仰头望着窗外接着说:“正因我懂她,才会知道你对她有多重要,连我都不能说服我爹放了她,你能有什么办法!她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那没有意义。” 冷静下来的寒裳不再来回踱步,她想现在除了要保证寒露的安全,也要保证自己不落网,如果自己死了,寒露也会没了依靠,要在她还没出事前救她。 此刻,一名黑裙婢女从他们对话的窗前跑过,一边跑,一边大呼:“厨房着火啦!厨房着火啦!厨房着火啦!……” 他们往窗前看去,果然很多人从厨房的方向跑过来,那边还冒着浓浓的烟雾,熏人的气味也被他们的哄跑带了出来。正在呼喊婢女朝着前堂跑去了。 越氏家族的前堂,众人正在开会。 闯进来的婢女慌慌张张的直接跪在地上:“报告,厨房失火了,火势很严重,需要调派大量人力灭火,刻不容缓!” 越启从虎皮黑椅上一跃而起,大声质问:“怎么回事!” “马圈闹鬼,婢女们都在传,煮饭的婆婆是最先说看到鬼的,然后煮饭的婆婆在做早茶的时候,一看到外送来的厨房食用蛇,就莫名其妙吓得把油打倒了,后来也不知道怎滴就烧起来,我当时也不在场,我去的时候,火已经越来越大控制不住了!”婢女低着头说。 越启:“那还愣着干嘛,傅飒,你赶紧带人去厨房灭火!对了,鹤宇,今天难得你在,马圈闹鬼的事就交由你去调查。看来我们这儿最近是不太平!” 乌黑的浓烟在蓝天白云里特别扎眼,有一股子焦臭味从厨房那边散发出来。厨房里更是鸡飞狗跳,还有一只忘记被人放出笼子的大黄毛狗儿,汪汪叫个不停。 穆舒在房间也能闻到这股焦臭的烟熏味,推开窗味道就更足了。她看见有的人是提着水往飘浓烟的地方跑进去,有的人从飘浓烟的地方跑出来。一看便知是有地方失火,现在外面人这么多,她可不敢出门,怕被人瞧见,立马又合上了窗。 只要火势不蔓延过来,现在她就等着寒裳回来,但这一失火,恐怕越氏家族就会加强防范了,自己的行动需要倍加小心,稍微掉以轻心,可能就会被发现,若是再见不到鹤宇,这里也不能长留,多留一分危险一分,恐怕到时真像林玥说的那样,自身难保。 她将自己的一块浅紫色方巾打湿,捂着鼻口。等了很久也不见寒裳回来。 今天一大早,寒裳又不知去向了,等着见鹤宇的穆舒,有些失去耐心的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从房间衣柜里翻出寒裳的黑衣,计谋穿成她们的服饰,出去询问鹤宇的事情。一来可以躲火,二来也能获取有效信息。 穆舒换上越氏杀手的黑衣,顺手将头发松散下来。她回想寒裳的发型,准备仿照寒裳梳一个类似的。 房间的东南方有梳妆台,台上放着一把古朴的桃木梳,她移步过去坐下,正对着她的是椭圆铜镜,铜镜里肤白貌美,她顺着自己的发缕了缕,拿起桃木梳一下两下,梳起着秀发。 不一会儿,她梳成了与寒裳一样的发型,然后,戴上跟寒裳一样的帷帽,如果不摘帽的话,确实很像越氏家族的杀手。 准备就绪,这下可以出门询问她们,穆舒推开房门,有几个婢女刚好从厨房方向往穆舒这边跑,大家都低着头捂着鼻口奔逃,也没人仔细注意她,穆舒直了直腰板儿,撞着胆子,朝离她最近的一个婢女走去。 正当穆舒离婢女只有五米距离的时候,一个端着水桶的婢女从左侧闯了出来,撞到穆舒后,水花扑撒在她的身上。 “对不起,救火太急,我没注意,你……”她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水桶,然后试图去擦拭穆舒身上的水渍,抱歉的这婢女,正是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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