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挂断电话后，慕绮疏披上衣服，拿了把雨伞出门。　　　　她并不是多热心的人，但是赵茹带着群不良少年祸害的人家快要家破人亡，她也看不下去。　　　　既然这身体主人不敢报案，那就让她来吧。　　　　只不过，报案后她怕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赵茹知道她看到了那件事，只要脑子没问题，赵茹就能猜到是她报的警。到时候房东一家绝对会来找她的事儿。　　　　慕绮疏想到自己还要被这些破事耽误时间就头疼。干脆到小区外面散散心。　　　　外面小雨不停的下，慕绮疏打着伞也不管用，裤子被雨水淋湿了一片。她不得不停下来，先找个地方避雨。　　　　天空被乌云遮住，黑沉沉的没有亮光。被雨水浸湿的土地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凉意，慕绮疏看着路边树上被雨水打的翠绿的树叶，心道她果然还是最喜欢下雨天。　　　　仿佛一切都能静止下来，有种让人心情舒畅的感觉。　　　　慕绮疏目光转动，看到了路边写着“网吧”的牌子。　　　　网吧，似乎是上网的地方。慕绮疏眼睛亮起来。　　　　她摸摸兜里的身份证，好像找到了怎么挣钱的好主意。　　　　用仅剩的那点钱开了个全天包间，慕绮疏嘴角带着微笑打开电脑。　　　　网吧的电脑刚换过，是全新的，开机也快，慕绮疏对着屏幕无聊了半天，下载了个编程软件。出于好奇心又搜索了解了下地星电子科技的发展状况，大致在心里有了数后，她摇摇头。　　　　地星发展的也太慢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连人工智能都还没开发出来？　　　　地星大迁徙时一大部分历史资料被损坏，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地星科技发展的具体过程。　　　　可依现在这落后的情况看，几百年后真的会发展出能带着大部分地星人迁移的科技么？　　　　慕绮疏表示怀疑。　　　　她手指在键盘上敲敲，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编出代码，在桌面上生成了个小兔子。　　　　小兔子打个喷嚏，歪歪小脑袋：“智能管家兔叽号为您服务！我亲爱的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嘛！”　　　　慕绮疏用手指戳了下屏幕。　　　　这是个伪人工智能，因为硬件原因，这只兔子现在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陪她聊天解闷顺便搜索资料杀杀毒，充当个电脑管家而已。　　　　只不过这只兔子只是出于程序而问答，虽然看上去像个样子，但是它并没有自己的思想。　　　　慕绮疏记得星际最著名的科技狂人宁祭曾经说过，没有自己思想的人工智不能叫人工智能。　　　　虽然这句话有些偏激，可也不是全无道理。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小兔子跳起来：“我亲爱的主人，您为何一言不发？屏幕外的您是不是紧皱了您那清秀的眉头？主人放心，有什么烦心事，请和兔叽说！兔叽会努力帮助您的！”　　　　……她编的程序是不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这兔子会这么油嘴滑舌？　　　　慕绮疏用鼠标点点小兔子的脑袋：“说人话。”　　　　“兔兔不是人，兔兔是兔兔，兔兔不会说人话！”兔子打个滚，皮毛上出现灰尘和落叶，“主人不要为难兔兔嘛！”　　　　慕绮疏沉默半晌：“你知道么？”　　　　兔子：“嘎？”　　　　“你这种油嘴滑舌的人工智能，放在星际时代是要被拉去销毁的。”　　　　兔子：“……”　　　　兔子：“主人，您看我普通话说的标准么？”　　　　慕绮疏用鼠标拖着小兔子到屏幕右上角：“找找弘国最大的……黑客论坛是哪个。”　　　　她的记忆里，好像弘国人喜欢把精通这方面知识的人叫做黑客。　　　　小兔子刚出生就经历死亡威胁，也不敢再说什么，委委屈屈的钻进浏览器里。　　　　于是有了兔子帮忙的慕绮疏很快就摸到了弘国最有名的黑客大本营——红顶封楼。　　　　红顶封楼这个论坛成立了很多年，不仅在弘国，在地星上都是声名远扬。再加上这并不是封闭论坛，很多对黑客抱有好奇心的人也会跑进来浏览，所以流量非常可观。　　　　而且重要的是，现在正是这论坛大多数人活跃的时候。慕绮疏浏览着论坛里的帖子，忽然生出了个想法。　　　　或许她可以通过这里挣钱？　　　　论坛里不少“求师父”“收徒”之类的帖子，看上去似乎还挺受欢迎——虽然慕绮疏看不上这种交友方式，但是这也不失为一条挣钱的好路子。　　　　她也可以给人家当师父，顺便再收点学费嘛。　　　　说干就干，慕绮疏动手在论坛注册了账号，不过在输入昵称的时候，她顿了下。　　　　昵称总不能是真名，可慕绮疏也不想随手取个难听的敷衍名字。　　　　思索半天，慕绮疏唇角勾起，在昵称一栏输入“卧醉梨海”四个字。　　　　论坛内很快便多了个帖子。　　　　【收徒，学费一月八千，详情见内。】　　　　把自己的要求详细写好，又注明有意可私信后，慕绮疏看着帖子，略有些期待上钩的肥鱼——也不能这么说，花八千块钱就能跟着她学东西，这要让星盟的人知道了，哭着喊着都得想法穿越过来求学。　　　　慕绮疏收徒的要求也不多，主要是要求徒弟必须成年，并且有一定经济基础和空闲时间，最重要的，要懂得入门知识。没有这几样的话，她教起来也会很费劲儿。　　　　她收徒只为吃饭，出于为人师表的责任也会尽力培养徒弟们，不过到底要不要倾囊而授，还是要看对方的人品。　　　　她所掌握的技术，可是能翻天覆地的，真要把这些教给个心怀不轨的，害自己阴沟里翻船，她干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红顶封楼人流量大，收徒的帖子又最吸引人，再加上收学费这种操作不是大神基本没人敢开口，于是不多时就多了一溜回帖。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怎么信她就是了。　　　　1楼：楼主说真的？(°Д°≡°Д°)八千哎，贵楼黑客一开口要钱吓死人啊。　　　　2楼：楼主这……骗人技术能不能高明点？　　　　3楼：6666，围观穷13，穷疯了吧要这么多钱，你看论坛里谁收徒还要学费了？　　　　……　　　　26楼：点进论坛里来，我发现了什么！现在什么人都敢收徒了？！万一真有不明真相的萌新信了被骗钱怎么办！版主 @江河梦 呢！这算不算骗人？删帖吧我说？　　　　28楼：楼主发完贴就跑了，不解释解释？我现在摇摆不定ing……　　　　30楼：楼上摇摆什么，明摆着骗人的。　　　　31楼：价格好高，快赶上我最喜欢的巧克力价格了……不过你们的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人家有真才实学呢？楼主也是，没上干货又只是个一级小号，怕不会有人相信你吧……　　　　32楼：卧槽我发现了什么！楼上大土豪，巧克力居然吃八千块钱的！土豪你缺大腿挂件么！！！！！！！　　　　33楼：emmmmm装逼的吧，楼上你真信啊……　　　　吵吵嚷嚷几十楼，才有个镀金高亮的账号出来发言。江河梦：@卧醉梨海收徒请上干货哦，不然会被删贴的～　　　　40楼：楼上版主！合影么么哒！　　　　41楼：666666版主真出来了！话说这种情况一般不都是直接删贴的么？怎么还带通知的？　　　　42楼：楼上想当然，这里可是黑客大本营，别说一级小号，未登录游客都不是随便能得罪的好嘛，万一惹到土豪雇人黑了论坛怎么办233333。　　　　43楼：版主好像也是挺厉害的黑客，怕这个？　　　　44楼：版主也有自己的事干啊，能少麻烦就少麻烦呗，你们又不给人家工资，还想让人家扔了本职工作成天给论坛解决麻烦呀？厉害的黑客不用吃饭啊？　　　　随后这楼就彻底歪了，新进来的一部分人和版主合影，另外一部分抱土豪大腿。　　　　收徒反而不是重点了。　　　　慕绮疏也没着急，她不慌不忙，点下伪人工智能的软件。　　　　因为主人一直不理它而趴在角落生闷气的兔子立刻精神：“主人，你要干什么！”　　　　慕绮疏没理兔子，把软件上传到论坛帖子下，并留言。　　　　卧醉梨海：抱歉，来了。［伪智能.exe］　　　　楚杳是弘国科技大学大三的学生。　　　　他逃了下午的课，正躺在床上刷论坛，看到了首页飘红的帖子居然写着“收徒”“学费”几个字眼，楚杳嗤笑：“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越来越多咯，收徒居然敢要这么多学费……”　　　　出于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楼主好奇，楚杳下载了那个文件，安装好打开之后，他的电脑桌面上跳出只小花猫。　　　　——慕绮疏编写的伪人工智能，形象和性格都是随机的，所以楚杳这边出现的，就是只高冷又可爱的花猫。　　　　花猫翻个白眼：“有事说事，老子要睡觉，睡着了敢把我吵醒我就炸了你电脑。”　　　　楚杳：“呦？电子宠物？”　　　　花猫正欲躺下的动作一顿，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你才是宠物！本猫猫是人工智能！智能的！”　　　　地星的游戏公司多如牛毛，开发出来的电子宠物不知道有多少，楚杳也养过不少，但是还真没见过和人交流起来能这么流畅的。　　　　他一拍手：“有意思，那你是人工智能，能干什么啊？”　　　　花猫脸黑了：“你的电脑太差，我目前什么都干不了。”　　　　不等楚杳做得出反应，花猫伸个懒腰，围着屏幕转了个圈，桌面上就弹出来个窗口。　　　　“这是你电脑里的病毒。”花猫一脸鄙视，伸出爪子给杀毒，“我说，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楚杳愣了。一半是震惊，一半是不好意思。身为科技大学的学生，学的又是计算机，他当然知道这些隐藏在电脑里的病毒有多么难解决。　　　　现在居然被一只猫给消灭了？　　　　“人之常情嘛……”楚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震惊，“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说过了。”花猫换了个动作，仿佛人类正襟危坐，“人工智能。”　　　　楚杳震惊。人工智能，这只是一段程序而已，就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那那个楼主……真的是大神！　　　　这种情况当然不止楚杳遇到，很多人也遇到了，于是跑题百多楼的帖子，终于转回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