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为有云莞这个大老板的小女儿坐镇，中介很快就找到了符合要求的房子。　　　　慕绮疏选中了和金宁小区相隔不远的荷安小区。　　　　“荷安小区非常安全，小区内有门禁，保安也是正规安保公司出来的，很负责。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房子的主人去了国外，托我们中介租房，手续很快就能到位。不过……”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面带难色，“这里的房租特别贵。”　　　　看慕绮疏的穿着打扮，工作人员不确定慕绮疏听到价格后还会不会喜欢这房子。　　　　慕绮疏笑了：“没事。”　　　　荷安小区并不在市中心，周围又不是什么黄金路段，租金还没到能让人心惊肉跳的地步。　　　　工作人员犹豫着说出一个数字，慕绮疏点点头，签合同付钱一气呵成。　　　　这房子是年租，慕绮疏打算先租一年，以后再说续租的事儿。　　　　工作人员这才松了口气：“那好，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就去看看房子吧。”　　　　这种不去实地考察，直接看准了就签合同的客户，工作人员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慕绮疏自然不傻。她能看出来这房屋中介非常正规，绝对不会有欺瞒客户的情况发生，更何况，云莞这尊大神坐镇呢，哪个员工敢拿有问题的房子骗人？　　　　云莞道：“那疏疏，你明天要直接搬进去么？我以后找你也知道地方。”　　　　“好。”慕绮疏点头。她也的确不能再在地下室待下去了。　　　　先不说她举报了房东家女儿可能引来的麻烦，就光是那地下室的条件，慕绮疏都受不了。　　　　云莞又问：“那，疏疏，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呀？”　　　　接下来？慕绮疏思索了会儿，道：“去买电脑吧。”　　　　她还要教几个徒弟，总不能天天在网吧泡着，麻烦不说，还有风险。　　　　还不如自己买台电脑，也省事儿。　　　　离开中介时已经很晚了，慕绮疏领着云莞路过一家饮品店，没再往前走。　　　　云莞疑惑：“疏疏？”　　　　“请你喝奶茶。”慕绮疏拉着她进去，“谢谢你帮我。”　　　　“咱们之间还用道谢嘛！”云莞笑起来，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红彤彤鼓鼓的，“不用这么客气。”　　　　慕绮疏已经到了柜台前，拿到两杯奶茶后塞给云莞一杯：“喜不喜欢喝？”　　　　“喜欢！”云莞喝了口，眯起眼睛幸福道，“甜！”　　　　奶茶店太小，慕绮疏没一直在店里待着，她和云莞上了街，往商场走。　　　　路上不少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来来往往，慕绮疏喝着奶茶，偶尔打量街上的小姐姐们。　　　　地星的科技和人均收入都与星际时代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女孩子们却和星际一样漂亮，让人看了就感觉心旷神怡。　　　　云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疏疏，你……”　　　　“嗯，怎么了？”慕绮疏问。　　　　“你的钱，是哪里来的呀？”云莞声音越来越小，“我忽然想起来……你……你别学坏了。”　　　　地星是个人就能上网，云莞再怎么软白甜也知道女孩儿为了钱会学坏。她不想慕绮疏变成那样。　　　　慕绮疏当然知道云莞的意思，她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着说：“想什么呢？我的钱可是正常挣来的。”　　　　看云莞似乎不相信，慕绮疏接着说：“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变成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挣钱也是因为我会编程。”　　　　云莞犹豫着点头：“嗯。疏疏，你要是缺钱了就和我说，我爸爸给我的钱花不了，我可以给你用。”　　　　慕绮疏笑了，伸手揉了把云莞毛绒绒的脑袋：“好啦，知道啦。谢谢你。”　　　　到了商场，慕绮疏挑挑选选，买下了最适合她用的电脑，又换了个新手机。　　　　眼看天已经黑透，慕绮疏拎着电脑包出了商场，说：“莞莞，我送你回家吧。”　　　　云莞摇头：“不啦，我家远，你自己回来太晚，会有危险的。”　　　　慕绮疏想说目前整个秉嵘市都没有能让她陷入危险的人，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说了云莞也不会信，还是别说了。　　　　秉嵘市是大城市，到了这个点街上的人也不少，慕绮疏和云莞走累了坐在路边椅子上休息，忽然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　　　　车窗落下，里面是带着墨镜的年轻男人：“莞莞？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在外面玩儿？”　　　　“哥哥！”云莞惊喜，“你怎么在这里呀？”　　　　云楼大半张被眼镜遮住的脸转过来：“刚好路过。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还想再玩一会儿。”云莞鼓着脸，委屈道，“反正放假了嘛！”　　　　“那你早点回家，爸妈会担心你的。”云楼无奈。　　　　看他三句话不离让云莞回家，慕绮疏也笑了：“莞莞，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云楼诧异：“这是你朋友？”　　　　……大半夜带着墨镜到处跑，连人都看不清了吧……慕绮疏暗自腹诽，冲云楼打招呼：“你好。”　　　　“你好。”云楼道，“莞莞的同学？”　　　　“哥哥！你问这么多干嘛？”云莞不高兴了，撅嘴道，“我回家就是了嘛。疏疏，让我哥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慕绮疏摇头，“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见。”　　　　云莞失望：“再见。”　　　　云莞上了车，慕绮疏隐隐约约听到她说：“哥哥你太凶啦！疏疏都被你吓到了！”　　　　慕绮疏笑笑，自己一个人回了金宁小区。　　　　小区里这会儿正热闹着。房东家楼下警车围了一圈。周围不少人探头探脑想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慕绮疏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偷钱”“赌博”这类话。她没有参与讨论，自己回了地下室。　　　　赵茹罪有应得，她并不同情。　　　　明天就要搬家，慕绮疏觉得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好，省得明天手忙脚乱。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身体太穷，值钱的东西也就电饭锅和手机，剩下的就只有几件衣服和一床被褥，还有书本笔记。　　　　简直一贫如洗。慕绮疏边收拾边感叹。　　　　身无分文，亲人去世，再加上病重的身体，对于原先的慕绮疏来说，死亡也许是种解脱方式吧。　　　　夜色沉沉，金宁小区的喧嚣随着警车离开渐渐平息下去。　　　　某小区杂乱的房间内，张旺看着电脑屏幕里正撒娇卖萌的小东西，心里激动澎湃。　　　　他似乎找到了出名的方法！　　　　红顶封楼人流量大，那个叫“卧醉梨海”的用户发的帖子早已经被顶到首页，加精飘红，风头无两。　　　　卧醉梨海。这个名字，似乎还没有注册封海微博的账号。　　　　这不就是说，他可以钻空子……张旺越想越开心，几乎就要笑出来。　　　　封海微博上，一个账号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别人不知道，张旺可是清楚的很。他以前就是做营销的，一个有噱头的名字究竟能吸来多少钱，他心里很明白。　　　　而且封海微博的用户名不能重复……张旺立刻在封海微博注册了名为“卧醉梨海”的账号，并且简介写成“红顶封楼著名黑客”，又发了微博：［伪智能.exe］昨天做的小宠物。刚注册了账号，欢迎大家关注哦！　　　　随后在红顶封楼慕绮疏收徒的帖子里回复。　　　　弓长日王：［网页链接］去封海微博搜了一下，发现了楼主的微博账号，好像是新注册的？关注一波！　　　　又换了几个马甲在楼下凑热闹应和。　　　　在红顶封楼这种就差把“黑客大本营”写脸上的论坛，有真本事的黑客多受推崇简直不用想，张旺回帖之后，封海微博上的账号三十分钟内涨了六千多粉丝。　　　　这还是在凌晨论坛人流量并不大的情况下。　　　　那条唯一的微博下也渐渐有了留言。　　　　沉默的海螺：哇大神开微博啦！大神收到徒弟没有！我要拜师！　　　　茵识：66666从论坛追到这里来拜大神！人工智能超可爱！就是嘴太毒……希望它能乖一点——给我那到处乱跳的小浣熊。　　　　科技肥宅：哎？小浣熊什么鬼，不是小鸡仔么？　　　　老大转锦鲤：？？？我的是个树懒啊？？？挺温柔的来着？？？　　　　w：……你们没看论坛？这软件出来的小动物和它们的性格都是随机的……　　　　老大转锦鲤 回复 w：这不可能！我可是念过书的你驴不了我！　　　　 爱豆 回复 老大转锦鲤：不信换台电脑试试。　　　　很快就引发了激烈的讨论，微博下的回复也刷到了几千条，转发数量也猛然蹿升。　　　　看着粉丝和转发数量节节攀升的微博账号，张旺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激动的话都说不完整，他连忙给自己的朋友们打电话，开始计划要怎么营销这个账号。　　　　第一步就是炒作。张旺生怕账号被盗，绑定了手机号又设好密保，充了会员，把密码改成最复杂最没有规律的那种，这才放下心来计划买热搜的事。　　　　至于热搜噱头嘛……“地星第一黑客”这足够吸引人了。　　　　张旺和朋友把一切都规划好，他也睡不着觉，干脆开始想以后的营销路线。　　　　黑客这名头虽然听上去很厉害，但是时间久了没显露什么实力的话，这号就废了。张旺想着让他朋友帮忙找一些的确懂这方面的人，签个保密协议，就相当于“卧醉梨海”这个号的枪手。　　　　这样一来，就算那个“卧醉梨海”出来指明这个账号是假的，那他也有话说——反咬一口谁不会？到时候他手下一批签了合同的黑客，指哪儿打哪儿，还用得着怕那单枪匹马的？　　　　张旺嘿嘿笑着，偶尔回复两条消息，看着微博下“啊啊啊啊啊被大神翻牌了好激动！下楼跑圈去了啊啊啊！”之类的评论，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此时的慕绮疏却正在忙着搬家，并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