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贝贝开了会,拎着自己的包准备下班。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沈南成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了。 许贝贝吐了吐舌头,猜测着他会不会发脾气。 “贝贝,侬回家伐?”赵姐从会议室里出来,看着许贝贝正要出门,连忙叫住她。 许贝贝知道她是想蹭车,又想着沈南成还在等,迟疑了下,婉拒道:“赵姐,我现在不回家,今天要出去吃饭。” “哦。”赵姐点点头,“又相亲?” 许贝贝冲她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难怪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赵姐看了她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行了,你先走吧,周一去机场别迟到了。” “知道了。”许贝贝跟她告别,自己下了班。 过了下班高峰,电梯里人不多,许贝贝悄悄从镜面的墙上打量自己。 知道今天要跟他吃饭,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得是一件西装加百褶裙的黑色连衣裙,款式非常特别,职业中带着点娇俏的女人味儿。 可惜那个刚度刚才都没有夸她。 许贝贝嘟了嘟嘴,跟着人群出了公司大厦。 *** *** 沈南成自从知道她要去南兴出差,觉得自己耐心突然变得特别好。 一个小时算什么,他时间长着呢。 等许贝贝上了车,他慢条斯理地问:“你车呢,要不要叫代驾给你开回去?” “不用,”许贝贝拉着安全带,“我今天没开车。” 许贝贝用力拉了拉,不知道怎么拉不出安全带,娇声娇气地说:“怎么拉不出来呀?你帮我看看。” 她抬起脸,才发现沈南成正盯着她,一双黑眸若有所思。 沈南成倾身靠过来,嘴角勾起,笑容里带了点痞气。 许贝贝有些怕,双手握在胸前,往后躲了躲。 没处躲。 “……你干嘛呀?”她瞪着眼睛,一脸警惕。 沈南成伸手撑在车门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 低沉的声音多了几分轻佻。 “怎么不开车?等着我来接你下班呢?” 许贝贝没想到被他看穿,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偏偏嘴硬:“可能伐?我、我今天不想开车。”她小心眼得很,一定要骂回来就对了,“你少自作多情了。” 沈南成轻笑一声,也不拆穿她。 黑亮的眸子在她脸上一扫,看着那白皙似玉的皮肤上浮现着淡淡的粉色。 艳若桃花。 啧。 他咽了咽口水,真他妈好看。 许贝贝缩着肩膀,作势拉开车门:“你别靠我那么近,不、不然我走了。” 他一把将副驾的门拉了回来,附身贴近她的耳边。 成熟男人的气息向她袭来。 许贝贝低着头,觉得脸又热了几分。 只听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想什么呢,给你拉安全带而已。” 她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急,等他退开小小地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沈南成见好就收,不再去撩她,过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哪种便?”沈南成打着方向盘,往外面的主路驶去。 许贝贝皱眉:“你讲话好恶心。” 他侧眸过来,扫了她一眼,“怎么就恶心了?” 许贝贝支吾着,才说不出这种话。 “你没意见,那就去吃西餐了?”他转动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吃完了一会儿去看电影行不行?” “不行,我不要吃西餐。”许贝贝偏要跟他唱反调,“我要吃日料!” 把你吃垮! 男人果然有些不乐意:“好好的吃什么日料?” “我就要。”许贝贝偏头看向车外,“干什么,心疼钱呀?” 沈南成呵了一声,没说话。 两个人就近去吃的万岛。 周末的饭点,人不少,她们没提前预定,只能坐在大厅。 万岛是老派的日料,食材新鲜,味道鲜美。处理好的刺身埋在冰上,红白相间,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许贝贝点了清酒,酒味很淡,她抿一口酒,拿勺子舀一口海胆伴着一起吃,海胆入口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又混着酒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 见她吃得开心,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沈南成趁着她贴着杯子抿酒,忽然问:“你们在南兴住哪个宾馆啊?” “不知道啊,应该是南兴大学附近的五星吧。”许贝贝不疑有他,顺口抱怨起来,“还好这次只待一周,不然我真的要烦死了。” 她有些许洁癖,不喜欢睡外面的宾馆,总觉得很脏。 沈南成默默地听着,把信息发给秘书,让她重新定酒店。 Amanda很快回复微信,不确定他说的是南大的新校区还是老校区。 沈南成看着手机一愣,抿了抿唇,动手给许贝贝剥了一只烤蟹脚,不动神色地问:“一周时间不长,正好可以下班逛逛——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去的老校区还是新校区?” “老校区吧。”许贝贝想了想说,“反正是在市中心那个,不知道南兴有什么玩的,到时候再看看吧。” 沈南成点点头,再次把信息发给了秘书。 许贝贝见他一直摆弄手机,有点不高兴,夹了一片北极贝放进他的碟子里:“你快吃呀,不要玩手机了。” “也就是你们小姑娘喜欢吃这些。” 他嘴上这么说,但还说乖乖点吃掉了。 毕竟难得她肯主动为他布菜。 两个人吃了饭,原本准备去看电影。 许贝贝却觉得有些头晕,像是喝醉了。 沈南成看着她的脸颊,是要比平时红一些,有些无奈:“明明不能喝还喝。” 他一边嫌弃,一边开车送她回家,嘱咐她回去早点睡。 许家附近没有公共停车场,他停得远了一些,两个人慢慢地往回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路过十字路口时,迎面碰上一群刚下晚自习的学生。 青涩的脸庞三两成群,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学校的事情。 两个人过了红绿灯,沈南成忍不住回头。 看着那群学生,他忽然想起,她以前也总是穿一身校服。 那会儿的小姑娘已经很爱美了,老是嫌弃宽大的校服丑,每次放学回来,非要先回家换了衣服才肯跟他出去。 他就在弄堂尽头等。 沈南成以前最烦等人,也没人敢让他等——除了这个许贝贝。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简单换个衣服,她也要折腾半个来小时。 后来在异国他乡,他常常梦到那个时候。 梦里他站在老弄堂里,不耐烦地看着手机时间,头顶是两边住家纵横交错的晾衣杆,上面飘荡着各色的床单。 可梦里面,那个说换了衣服救下来的小姑娘,始终没有出现。 午夜梦醒,他才明白。 其实他愿意等的。 只要她会来,他愿意一直等下去。 两个人走到楼下,许贝贝跟他告别,说了两声身边的人都没反应。 许贝贝有些纳闷,凑过去见他表情不大对,轻声问:“你怎么了?” 他垂眸。 硬挺的五官在路灯的阴影里更显深邃。 沈南成看着她,心绪起伏,胸口像是被人捏住,喘不上气来。 “许贝贝,”男人的喉头发涩,“你当初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对不对?” 许贝贝懵懵懂懂的,嗲声嗲气地反问:“什么话呀?” 他声音微扬,冷漠地反问:“你说呢?” 许贝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害怕得想逃跑:“我、我……我要回家了。” 沈南成一把撑在墙上,拦住了她去路。 许贝贝抬手推了推他的手腕儿,推不动,下意识地求饶:“成哥……” 她嗓子软软的,又带着些不情愿。 沈南成只觉得身上立刻起了反应。 大掌拨开她的鬓发,拇指在她软嫩嫩的耳垂上摩挲。 男人嗓音沙哑:“你叫我什么?”他俯身,诱哄着,“再叫一次。” 被他摸过的地方,像是带起了火,又是烫又是烧。 那热意像是顺着耳朵一直烧进了心里,让心跳跟着快了起来。 看着他黑亮的瞳仁,许贝贝只觉得酒意上来,有些迷糊。 她握住他的手腕,哆嗦着又叫了一声:“成哥。” 那些记忆像是忽然间涌上了心尖。 沈南成再也克制不住。 结实的手臂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将人抱进了怀里。 他低下头,含住她柔软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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