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王小荣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自家婆婆的声音：“你精，你沾上个毛比那孙猴子都精。”　　王小荣着实吓了一大跳，怎么婆婆在后面呀，这说个小话还被当场给抓住了。　　这个大嫂也真是的，太阴险了。　　张巧玲瞪了一眼新进门没多久的二儿媳妇，这刚进门才几天呀，就敢拔尖挑刺。　　这就不是个省心的，当初装的可好，一点也没瞧出来这还是个搅家精，真是欠□□，黑着脸道：“咋就你这么多事？你瞅瞅这个家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我和老头子拿你啥东西去倒贴啦？！我和老头子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真是闲的你，还不去把换下的脏衣裳都给洗了！”　　王小荣被婆婆弄了个没脸，还被指派了活计，有心想反驳，可毕竟还是个刚嫁进来没一年的新媳妇，男人又在外当兵，常年不着家，平时在村里的大事小情还得指望着家里人帮衬她呢。　　在这个家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语权，只得气呼呼的搬着装脏衣服的盆子，忍气吞声，扭腰甩臀去洗衣裳。　　虽然是新社会了，但王家营这边还是讲究个男女不同桌，家里来客人了，女人，小孩子不上桌。所以婆媳俩之间的官司，屋里的人是一点也不知道。　　其实这事吧，说起来还真不能全怪王小荣，在村里人的眼中，确实是王美兰倒贴的赵援朝。　　在这民风还相当保守的时代，风言风语的，不光老王家几个直系亲人丢人，连带儿媳妇娘家也让人说嘴，王小荣的心气能好了才怪。　　吃完响午饭，赵援朝主动把王美兰送到了王家营小学。对于赵援朝的转变，王木匠和张巧玲两口子那是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人常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对于子女，当父母的那是操不完的心。 　　这会看见小俩口相处挺好，赵援朝也没有因为订婚时王家这边强硬的作法，有啥抵触，老俩口也算是能勉强能放下心了。　　老王家这边是顺心顺意了，与老王家一墙之隔的牛家这会却闹翻了天，牛铁柱和他媳妇王改花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前三个都是丫头，临到老四，这才得了个宝贝儿子牛大壮。从小惯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前面三个姐姐那就是为他服务的。　　即使是出嫁了，也脱不开亲妈，弟弟，有个啥好东西或是弟弟想要个啥，这三个姐姐都得帮衬着，要不王改花能坐在公社门口哭女儿不孝顺。　　牛大壮跟王美兰年龄差不多，两家离的也近，小时侯也在一起玩过。不知道啥时候，这牛大壮便对王美兰起了心思。　　对于宝贝儿子的心事，王改花也是知道的，可她和张巧玲实在不对付，虽然她们家靠着三个女儿帮衬，也盖起了青砖瓦房，但真要打根上论起来，两家还是有差距的，以张巧玲的精明，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到她家来。　　这不，王改花自打知道王美兰看上那个新来的知青后，便算计上了，关于王美兰和那个知青之间的风言风语，她是没少在里面推波助澜的掺和，本来啥也没有的事，硬是给搅风搅雨的弄的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了。　　原指着王美兰名声坏了，没人去提亲，她家大壮可以捡个偏宜。　　她这个当婆婆的也能以此为借口把那小蹄子拿捏住，冶得这小妖精服服帖帖。　　王木匠那边为着闺女，不得好好帮衬她们家呀，一举三得，即得了人又得了实惠。　　至于有人说闲话，这事里面有多少水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两个小雏子，估计连手都没牵过呢。　　等那小蹄子嫁过来，好好□□□□，村里又有了别的新鲜事，日子一久，谁还会提这些个事。　　谁曾想，这闹来闹去的，反倒成全了人家，自打昨天王美兰和赵援朝订婚开始，牛大壮便躺在炕上不起来了，哼哼唧唧的哭闹，可把王改花给愁坏了，不住的骂王美兰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中午的时侯，牛大壮闻见炖鸡的香味，好不容止住哭起来了，闻着味刚一出大门，便瞅见赵援朝牵了下王美兰的手，送她去学校。　　这一下更是受了大刺激，回去便拽住王改花开始大哭：“妈，你不是答应给我娶美兰妹妹吗？啥时侯娶啊？可不能再拖了，再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王改花也为难啊：“壮啊，那小妖精都订亲了，咱不想她了啊。”　　“妈，不成，我就要娶她，都怪你和我爸，非得让我等。　　这下好了，村里其他丫头可都比不上她，我不干，你们这就去隔壁走一趟，给我提亲。”　　这事不是胡扯呢吗？噢，合着人家前脚刚订亲，后脚你就去掺合，那还不得让人给打出来啊。　　王改花虽然惯儿子，但也不是那没脑子的，便劝着儿子埋汰王美兰：“儿子，隔壁那丫头，一看就不守妇道，跟那小白脸知青一早就拉拉扯扯的，谁知道那肚子里是不是都有了那知青的种了，咱不想她了啊。　　妈找东头的柳三婶给你说个模样更好的大屁股媳妇，就凭我儿子这人才，就是娶那知青点里从大城市来的姑娘，那都使得。”　　牛大壮一听他妈要给他娶城里媳妇，立马就不闹了，他以前吧只想着娶村里最好的姑娘就行了，可从来也没想肖想过娶城里来的姑娘。　　听他妈这么一说，向来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的牛大壮顿时眼前一亮：“妈，这城里来的姑娘能看上我？”　　王改花显然比她儿子要自信多了：“怎么看不上？知青不是人啊？城里要是能吃饱肚子，他们来咱们村干啥来了？ |　　再说了，不都说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扎根农村吗？就咱家这条件，嫁到咱们家，那是她们享福了。”　　牛大壮被他妈给说的有些盲目的自信了，心思也有些扭转了，这会不惦记隔壁的美兰妹妹了，直接惦记上队里还没结婚的两个女知青了，想着下午上工的时侯，可得好好瞅瞅，看看那个丫头能配上他。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多好的条件呢，合着满天下的姑娘都得由着他挑。　　下午上工，自信心空心膨胀的牛大壮，早早便往上工集合的地方赶，想着得仔细瞅瞅那两个丫头，结果还没走到地方，迎头就碰上了从小学往知青点走的赵援朝，心里顿时那个不得劲，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援朝，“哼”的一声鼻孔朝天的仰头走了过去。　　“神经病吧。”赵援朝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脚底板有些痒痒的，太想踹一脚这个鼻孔朝天的小子了。　　虽然打记忆里知道这个人是王美兰家的邻居，但从来也没有过交集，完全是个不相干的人，搞什么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