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白露只觉得脑仁儿疼。 外界都是这么看她的吗? 看得出来,沈辽对自己有着不少的怨恨,单是从那双眼睛里便可以瞧出来端倪。 那样怨毒的眼神,是白露从不曾见过的。 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翻涌上来的紧张压下去,直视沈辽双眼。 “沈参将这么说,是有真凭实据证明我害死了四夫人腹中胎儿?” 她是一介女流不假,但…… 也不会任由沈辽这么的冤枉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这个时代是对女人不友好,但她不能不爱自己! 你若一味忍让,旁人只当你好欺负。 沈辽是武将,冷眼睨了白露一眼,随即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整个安亲王府的人都看到你推我妹子入水,还要什么证据?” 这人因为久经沙场,皮肤蚴黑,再加上身材魁梧,总是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会子,大概是将白露当作仇人的缘故,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更甚。 冷冷盯着白露,大有要掐死她的意味。 于他而言,掐死江白露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如果不是看着郑佑安的三分薄面,他早就对这个女人不客气了。 沈策微微蹙眉,抬手拉了拉沈辽:“沈参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事实。” 他是文官,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儒雅的形象,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恐吓逼迫。 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这一日的接触下来,七夫人给了他很多的启发和灵感,甚至很多验尸的方法是他从未听过的。 因此,在看到沈辽用那样恨毒的眼神盯着白露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替她辩护。 或许…… 这里头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关切。 白露脸上未见丝毫害怕的影子。 她的眼底甚至连一丝恐慌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辽,出声轻嘲:“都说武官多莽夫,现在看来,老祖宗说的话还是挺有远见的。” 也不知道这沈辽是怎么当上参将的,就他这仗势压人的性子,真不让人待见。 如此莽撞,到了战场之上,怕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沈策听懂了她话里的嘲讽之意,急忙朝她挤眼睛,生怕她惹怒沈辽。 要知道,秀才遇到兵,有时候便是你有理,也说不清楚。 人和人不在同一个段位上,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自然也不一样,对付沈辽这种莽夫,还是不要太过刚直的好。 白露无视他的暗示,侧过脸去看亭外的风光。 因为他是参过军的人就可以不讲道理了? 世间之事,总是有个礼法纲常的,哪怕他沈辽武功高强,也不能不讲道理! 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沈辽小时候进过私塾,但一直不认真念书,总是调皮捣蛋,后来,征兵的时候,沈家父母便让他随了军。 哪知道…… 这沈辽是个不怕死的,在战场产屡立战功,慢慢的,就成了一个正五品的参将。 靠着沈辽的关系,沈家也一跃成了官宦人家,日子慢慢好过起来。 某天沈眉香上街买香粉的时候,遇上了郑佑安那个混世魔王,瞧着人家姑娘长的有几分姿色,便硬是娶进了府里来。 沈辽见自家妹子嫁的是当朝安亲王,倒是对这门亲事满意的紧。 放眼整个安亲王府,除了安亲王和自家妹子外,其他人他皆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 江白露只是江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郑佑安自然也瞧见了这边的情景,知道那沈辽性子莽撞,怕白露吃亏,匆匆安慰了沈家父母几句,便徐徐向着白露这边靠过来。 在他的嫌疑没洗刷干净之前,这个江白露于他而言,还是有用处的。 总不至于他的嫌疑还没洗清,就让沈辽把江白露给弄死了。 虽然…… 他内心深处很希望江白露死。 但…… 死之前应该替他把这个围解了。 沈辽后知后觉,好半天才回过味儿了,原来江白露是在讥讽自己。 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江白露,你给老子说!我妹妹是不是你弄死的?” 在沈策和白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虎口已经掐上了白露的脖子。 “江白露,你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老子告诉你:今儿就算老子把你掐死了,你们江家连一个屁也不敢放!” 原本,妹妹流产之后,他就一直想过来瞧瞧的,顺便把江白露打一顿,给自家妹子出气。 可妹妹不同意,沈家的父母也不同意他过来,说是月子里,怕冲撞了晦气,便一直这么拖着。 哪知道…… 他竟然连自家妹子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和郑佑安掐脖子不同,沈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白露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脖子处的骨头都挪了位。 “咯咯”作响。 来不及说话,喉咙便是一阵剧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 “我……没有……害……你……妹妹……” 沈策反应过来,急忙去掰沈辽的手。 “沈参将,你放手!” “不要滥杀无辜!” 奈何…… 他一介文人,根本就不是沈辽的对手,还没碰到沈辽的手,就被推到了一旁。 “沈大人,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语毕,一只手推着沈策,一只手仍旧卡在白露的脖子。 “江白露,你个毒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露只觉得喉管里最后一点空间都没榨干了,她张大了嘴巴,拼命的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却什么也吸不到。 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变得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也是一阵阵哀鸣。 她是要死了么? 郑佑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沈辽跟前的,他拧着一双剑眉,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散着一股子骇人的气势。 “沈辽!这是安亲王府!” “不是你们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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