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苦笑着摇头,自有思量。

这世上的寒门想要走功名这条路子,说是有万千险阻也不为过。

相较而言的确是学武却是更容易获取生活保障,他端的明白身手不错的镖头月钱不少。

可穷文富武也是一点不假,练武讲究淬体,而想打磨出一副铁骨,便要经受长期以恒的体魄训练,类似金钟罩这等硬功就是。

这样下来身体首先是吃不消的,要不断借药物滋补亏损。

其中人参最有卓效,而寻常一年生的人参都要一两银子,练武之人几乎天天需要参汤进补,累积下来是笔不小开支。

若是不进补,便伤及身体根本,只能是吃青春饭。

况且这还不算拜师求教、找武功秘籍的层面。

李家如今中落,抛开堂亲这层关系,与沈家可谓是天壤之别。

甚至在李有源死后,除了沈明言,沈家多数人也有刻意避开李家的意思。

毕竟沈氏只不过旁支,当初也是老太太坚持、而李有源确实有前途才应下的亲事。

李辰早就想通这些关键,而且自身天生羸弱,就始终没答应堂弟的诚邀,被沈明言谑称是榆木脑袋。

不过这都是他先前的看法,如今前途扑朔,练武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要加倍付出艰辛。

“随你吧。”沈明言无奈道,又寒暄一阵才离开,他深深记下李辰叮嘱的东西。

戌时,持续的急促叩门声音惊醒李家众人,只穿着薄衫的李辰见到居然是王书吏领着四五个衙役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前者脸上更斥着惊慌,心中冷不丁一突。

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大人……”老太太困惑,不解问道。

“来啊,将此人拿下!”王文却是不由分说,望了一眼身边差人,指着李辰喝道。

“这……”

李辰尽管被这莫名其妙的变故弄得心惊,还忍住道:“大人且慢,按当朝律例,私闯民宅可是不小的罪名,如此不给个由头,也太过知法犯法了吧。”

“这可由不得你。”

王文不以为然,他道:“衙门现在怀疑你与贼道勾结屠了张村百余口人命,先将你暂押牢房候审。”

还是变成最坏的结果了吗?

李辰早在回来路上就想到这点,但没料到会这么快,而且如此的不讲事实。

他又想到今早的场景,心想这短短工夫是出了他不知道的岔子。

“大人,冤枉啊。”

眼见阵仗不对,自己的儿子这下锒铛入狱,怕是要一去不回,沈氏忍不住苦苦哀求。

“我家二郎平素甭提作奸犯科,便是有辱斯文也不曾做过,要他杀人,真是天大的污蔑,况且他天生身子骨羸弱,更谈不上和百人搏斗。”

“住口,衙门办事,旁人不得滋事。”

王文怒视,对着侧身的衙役们冷喝道:“你等还不动手,莫非也和此事相关。”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那些衙役平日里人五人六的,说白了也要听人差遣做事,闻言赶紧上前擒住李辰,生怕迁怒了王文。

果真是秀才遇到兵了,李辰对这欲加之罪完全没反抗的意思,若是拒捕,以王文的来势,怕要将他当场乱棍打杀。

“走!”

王文匆匆的离开。

阴暗潮湿的县牢,曹典吏作为司职三班衙役、执掌刑罚的青山县衙三把手,手中实权是最重的,他很少来这里以免沾上晦气,尤其眼下夜深之际。

可眼下衙门出了大祸事,县令、主簿已经冷汗不止、如热锅蚂蚁般慌乱,六房的人也都掌灯不知所措,他将接手一件平生以来最棘手的案子。

“曹大人,犯人在此。”王文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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