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想怎么办?”门外的郝徵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推门而入清冷的问道。不是告诉他这些糟心的事找他解决吗,怎么又去询问这小子。    张瑶抬头见他面带不悦,哪里还敢开口。可怜兮兮的看了看儿子一眼,她本来还有意向皇上认错去的,现在更不敢了。    “父皇,你吓到母妃了!”郝珺站起身护在母妃身边开口,此时他有些后悔,母妃如此害怕父皇,他是不是帮错人了。告诫他多少次了,对待母妃要温柔、要平和,父皇怎么就记不住呢!    郝徵看他们母子二人互相护着、共同防着他的动作就来气,但是好不容易把郝珺拉拢过来,也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再把他往外推,他只得询问他身后的张瑶:“你害怕朕?”    “害怕呀,我本来就仗着父亲对您的恩情,才敢为所欲为,这恩情总有耗完的时候,到时候您一声令下,我不得脑袋搬家呀!”张瑶毫不示弱。这人偷听人家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问话,怎么脸皮那么厚啊。    闻言 别说郝徵,郝珺都有些绷不住脸了。这是害怕?害怕还敢怒气冲冲的对人父皇喊话,害怕见了人不起身行礼,害怕还能这么言辞激烈。    “父皇,母妃,先生布置的课业儿臣还有些没有完成,先回房温习去了。”这个时候郝珺还是撤吧,他也发现了母妃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拉出父皇的恩情,别的不说最起码能保命。    这个时候他要是走了,张瑶可就得直接面对皇上了,她可以在自己儿子面前撒娇、卖萌、装可怜,毕竟他是小孩子好骗啊,可是面对皇上这一套她可做不来。    “别介呀,母妃也回去练字去!”张瑶立即起身跟在郝珺身后,自从被某人嫌弃字丑,她就发奋练习来着。    “温习功课、习字不该在书房吗?”想逃,一个也逃不掉,郝徵坐在张瑶之前的位置,盯着他们俩,那样子似乎在说:看你们今天怎么逃!    郝珺无奈,他确实有功课,不过先生也说了熟记就行,他早就烂熟于心,再温习一遍也没什么。    张瑶不乐意啊,她练字只是幌子,当初一时气不过才跑去练字的,总共也没写过几次。她穿越过来之后学了十几年都没有进步,怎么可能练几天就能练出来。    “我知道错了,您不会治我的罪吧?”张瑶拿起笔杆子没写几个字就放了下去,大晚上的练字,多浪费时间啊。    “那宸妃可想到对策了?”知道她无心练字,郝徵也不为难她,罚她多走走都比练字有效。练字需要心境平和,她此时没有,练字注重修身养性,她修身还差得远,这性情确实不适合这样的高雅的方式。    张瑶抬头看向郝徵,怎么又绕回去了。再转身在看看认真温习功课头也不抬一下的郝珺,军师不在线,她确实没什么对策,错都已经错了,以后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摇了摇头,若不是郝珺提醒她,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哪有什么对策。    “勤政殿的事没人敢外传,宸妃以后记得避嫌就好,后宫的事宸妃无错!”郝徵放下书册开口。  她与张绍全闲聊的事他已经严厉训斥过张绍全了,贵妃的闺名岂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德妃的事张瑶找的是他,也是他同意德妃出宫的,她自然没错。德妃愿意送礼她乐意收就收,愿意赏就赏,不用在意旁人的意思,再者说在他面前沾沾自喜,他觉得挺好的,这才是真性情!    张瑶闻言大喜,皇上都说她没错了,她还练个什么字啊。面带笑容的道了谢回去睡觉去了,出门的时候还跟郝珺眨了眨眼睛,很是得意的样子看的郝珺有些发毛。    父皇太过分了,这么轻易的就调拨了他们母子的关系,母妃啊母妃,没看出来您又被耍了吗?    张瑶走了,郝徵也丢下书册走了出去,临出门他也回头看了一眼紧皱眉头的郝珺:跟朕斗,你还太嫩了点。    第二天午后德妃回宫亲自来到苏樱宫拜谢宸妃,张瑶这次没有傻乎乎的受她的礼,只是简单的寒暄之后,德妃就识趣的返回了常宁宫,带过去的礼物张瑶也让人拿等价的东西送还回去。    “宋嬷嬷,德妃说京里来了神医,是真的吗?”张瑶不确定的问。德妃今天那么开心的过来感谢,就是过来说明京中来了神医,医治了她的母亲,才用药两日她母亲的病就已经大为好转。    “娘娘,您……”宋嬷嬷知道娘娘一直身子孱弱,她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娘娘一定是想要请人过来为自己瞧病的。    德妃亲自送来这个消息怕是也打的这个主意,想还娘娘了恩情。她以为娘娘还礼定是明白她的心意。    “不是,再厉害的神医还能比得上父亲不成!”张瑶对神医不感兴趣,只是这神医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此时到来她觉得有些蹊跷罢了。    当晚父子俩也在商议神医之事,一来这位神医声明鹊起的太偶然,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他必须要通过千语楼的当家花魁,那花魁可不是什么良妓,入幕之宾不可胜数,关键是每个都能一掷千金。二来这位虽被称为神医,却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一张方子就要价万金。    “你们俩可不许去找他!”张瑶猜测他们父子俩躲书房肯定会说这事,推开房门探进脑袋,说了一句就缩回去关门离开。    刘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一家人怎么都喜欢听墙角呢!    ****    “娘娘,德妃已经把消息送到了苏樱宫,可是那边怎么没有动静呢?”芳华宫内惠妃的贴身丫鬟珍珠一边帮惠妃敲打的背一边疑惑的发问。    “能有什么动静,张家现在倒是想巴结她,可又舍不得银子。”惠妃换了个姿势,示意珍珠停下。    德妃本想卖个好,可惜宸妃没有得力的母族根本接不住。一张方子价值万金,可不是什么人都拿的出来的,听说现在张家还在闹分家,谁还顾得上宫里的这位。    “要说张家也真够蠢得,宸妃娘娘只要一句话她们还愁没有银子。”一旁的翡翠小声的嘀咕。    惠妃闻言笑了,蠢,张家人才不蠢。宸妃那副身子太医都说了于寿数有碍,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又有这样一个母妃,将来能成什么事。张家的根基已毁,人脉也断了,宫里的靠山又不知能撑到几时,何必再费心思。    惠妃从没把那个病秧子看在眼里,就算如今皇上住在苏樱宫,她也觉得或许皇上有什么难言之隐,借此蒙蔽一些人的眼睛罢了。    “临华宫可有动静?”皇后病着,听说忠武侯夫人王氏要进宫,这都说几日了,怎么也没见来人。    珍珠摇了摇头,皇后托病谁也不见,王家人最近也确实没有入宫。    哼,这神医来的还真是时候,王家人大概就在等他吧。别说万金,为了医治大皇子忠武候府十万金也拿的出来。    隔天一早,刘河送来消息,王夫人携王家四姑娘进宫觐见皇后。郝徵没说什么,后宫一直皇后做主,王家人求见她见便是。    郝珺听见“王家四姑娘”停顿了一下,前世王家四姑娘就是这次入宫后留在宫里的,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爬上了父皇的龙床,皇后因此一病不起,后来又不知何故被打入冷宫。    他想着就看向郝徵,今世他既然住进了母妃的院子,就不能再有这些糟心的事,不然外间的人该怎么看待母妃?    “父皇,今日母妃要服药,儿臣最近课业重,劳烦父皇上点心。”郝珺放下碗筷,很是认真的恳求父皇。早朝已经结束,只要午时之前父皇留在苏樱宫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四姑娘。    张瑶瞪着眼睛看向郝珺,这小子什么意思,她一直都是乖乖用药的好吧,用得着留人特意看这吗?这死小子,越长大越气人,叛逆期提前了吗?    郝徵很配合的点头,这事就算郝珺不提他也会看着的。再看看宸妃对儿子脸带怒气,他就更乐意了。    “这个鸡腿不好吃,这青菜都没烧熟,这豆腐怎么那么咸呢!”张瑶没办法只好拿桌子上的饭菜撒气。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回宫啊,这父子俩联合起来欺负她,她快撑不住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很快把她挑剔过得菜默默挪了个位置,安绘、安书也忙又吩咐小厨房多备些点心,娘娘早膳没用多少,一会该饿了。    宋嬷嬷煎好药送过来的时候,刘河刚好低垂着头等吩咐,临华宫派人传话,想请皇上过去呢。    郝徵挥退刘河接过药碗,径直送到张瑶面前。刘河明白皇上的意思,出门让人给等在临华宫的人回信去了。    临华宫内,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认真的给大皇子把诊脉,许久之后他才收了手。皇后和王夫人急切的等着答案,那老者看看了大皇子,没有开口。皇后明白过来,示意身边的人把他带了出去。    “皇后娘娘,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见病人离开,那医者端正了坐姿,他身后的侍从端着湿巾送上,他漫不经心的拿起帕子一边擦拭方才把脉的手指一边询问。    “放肆!”他这副态度成功惹怒了皇后身边的人,这人也太狂妄了些,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他一个小小江湖郎中撒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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