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起,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哪个也逃不了!”
“说得好!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豪侠本色。”林风拍手称赞,随即又说道,“既然都督安排了一堆公务要处理,不如堂下的这桩小案便交由在下代为审理怎样?还望都督不介意在下逾越。”
王金发摆摆手:“自家兄弟太见外了,没有夏兄,我和陈兄、常老弟怕还在沪城的窑子里喝闷酒呢,怎能有今天的这番场景。何况夏兄和常老弟一样,早晚是要在中央做事的人,这次能回绍城帮兄弟一把,已经是我不敢奢望的了,哪还能不知好歹?”
说着他对自己的侍卫队长勾了勾手:“你和手枪连的弟兄留在这里,听从夏专员调遣。”
布置完毕,王金发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夏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兄弟先去大通学堂会会那些老相识。”
“王兄且去,我在这里也会会我的老相识。”林风目送王金发走出大门,然后向着跪在一旁的程赞清扫了一眼,“新政府不兴跪拜,府台大人,你起来吧。”
程府长叹了口气,依言拉着把总从地上爬了起来:“哪有什么府台大人,这里只有罪人程某见过夏专员。”
林风翘着腿端起茶碗,嘿嘿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是罪人?”
“鄙人当过鞑子的官,我有罪。”程府长擦了擦光头上的汗水,“其实我一直认同孙先生的革命主张,只是碍于一家老小的性命,被猪油蒙了心,不敢发声。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捐出三百亩良田以资军政府组建新军北伐金陵。”
“嚯,一开口就是三百亩良田,你倒是很有诚意的。不过——”林风凝视对方,“我现下与你说的,可不是你担任鞑子知府这件事。”
“那是?”
林风重重放下茶碗,喝道:“我问你,既然早已心向革命,为何光复后还要抓捕我绍城的革命同志?”
“抓捕革命党,哪有这种事情?”这话直将程府长和把总两人唬得心头一颤,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去,“冤枉,冤枉啊!这一定是有小人在背后诬陷我们。”
然而林风并没有替他们伸冤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道:“站着说,不要跪。”
但二人现在哪敢站起,将脑袋磕的如捣蒜一般,嘴里喊着让林风做主。
“奴隶性!”
林风面露鄙夷,却也没有再叫他们起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几天前跪在地上和面露鄙夷的人是阿贵与程府长。程府长就是用“奴隶性”这三个字鄙夷目不识丁的破产农民阿贵,今天林风也同样用这三个字原样奉还给了这位前清的进士、绍城的知府、如今的府长。
只不过这时的程府长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只顾着发了疯一样的为自己辩解:“夏专员,专员。我们也是汉人,听得武昌首义、沪城光复这样的消息后,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给鞑子卖命?”
林风脸色一缓,伸手指向一旁看戏的老刀:“既如此,为何他会被五花大绑押在这里?”
“他?”
“怎么,府台大人莫非太健忘,竟然忘了当初将我夏家几口人绑去古轩亭口杀头的事情吗?”
“难道他就在其中?”程府长一惊,“可当初那个案子与我无关,那是稽县——”
“呵呵,府台大人岂不知明人不说暗话?”
程府长的面色忽阴忽阳,眼睛游移不定,等了好一会终于咬了咬牙道:“哎——,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专员。罪人程某一家愿捐出一千五百亩,外加三千块银洋以助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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