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的温怡公主呢? “殿下,”便在萧湛堂问询时,金辰匆匆而入,俯首立在屏风前,“驻锦国的密探飞鹰传信,锦国疑似生变,有王公贵族欲行不轨,意图弑君篡位!” “自寻死路。”萧湛堂全不在意,倚在水中长椅上,语气慵懒闲适,“锦皇六岁登基,十三岁罢免权臣而亲政,十六岁促成列国定盟罢兵,在位十七年间国力大增,而今锦国一跃成列国最强。” “如此帝王,那区区权贵,能趁他不在时,便推翻了他?”萧湛堂一顿,霎时睁开了眼,目光烁烁,简单擦尽水珠,披衣而出,“孤想到一种可能,锦皇是故意离国,便为了揪出那些逆臣?” “殿下,臣还有一则消息。”金辰忽抬头,目光闪闪如星辰,压低声音道,“殿下白日命臣出宫,去处理温怡公主的尸首,臣从仵作那里得知一件事。” 在公主的颈上,有一道掐痕,据仵作分析,当发生在三日前,伤口极为严重,完全是致命之险。 “在温怡公主死后,直至今日,那掐痕才显现。”金辰轻声道,“按仵作说法,温怡公主当死了才对,但那时竟能死里逃生,可惜,而后仍踏空摔死。” “掐痕?”萧湛堂沉吟,目光轻闪,肃容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温怡公主是被人绑架,便为了引锦皇离国?若往更深层次去想,会否一切皆为局,锦皇是为肃清国内权贵,便拿温怡公主为饵?” 皇室权利间,有几分真情?在他看来,锦皇对温怡公主的情,未免太重了些。这发生在一位帝王身上,尤其那是一位明君,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金辰大惊,忙问道:“殿下有何打算?”他已得知,假公主正在凤栖宫。 “锦国权利争斗,不能拿我国当战场。”萧湛堂正色道,细细思量后,“找个理由,让他们尽快离去。” “我去一趟朝霞殿。”他着上玉冠便服,如翩翩佳公子,少了往日深沉稳重,“此事尚需假公主相助,毕竟,锦皇留在我国,便是为了她。” 彼时夜色正深,皎月上中天,洒下淡淡光芒,纱幔飞扬着,如水波在荡漾,灯火珠光照人间。 梳妆台上,铜镜尤为精致美观,其上图纹华丽。 琉璃灯中,烛火点点跳跃,昏黄的光漫开,渲染出一片柔和氛围。霍清怡斜瞟,面含浅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捻着发丝,正尝试着各种仪态。 “不错,清纯里透着娇媚。”她喜滋滋点评。到明晚和萧湛堂相见时,她便可用这个姿势。 仪态、眼神、言语、情绪……一样都不能少! 霍清怡坐直身,正欲另换一副仪态时,只听“咚咚咚”敲门声,内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徐徐清风拂开纱幔,霍翎抬步入内,门口宫女合上门。 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皆心生怪异,虽为兄妹,但男子深夜入胞妹闺房,未免太不避嫌。 “怡怡。”霍翎漫步而来,落定在霍清怡的面前,灯火照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随我回国罢?” 霍清怡乖巧坐着,看上去小小的、柔软的,微有点紧张,细声回道:“你自个回去,我看中了一个美男,想留下借机得到他的心。” “你在指萧太子?”霍翎蹙眉,拉出一个木椅,正对她坐下,“此人心思极重,今夜殿内我有意羞辱,他竟能含笑忍下,必有所图谋,你难以驾驭他。” 霍清怡怔了怔,抬头悄悄一瞅,问道:“你是故意的?”他让萧湛堂当她的男宠,便是为了试探? “一是为你出气,二为试探他。帝鸾国根基太浅,国力不强,否则今日局面会生变,他必会下令囚我。”霍翎含笑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便是他答应入锦国,把他放在你的身边,我也不放心。” 霍清怡捂住脸,不大适应他的亲昵。到底是在搞名义上的骨科,她心里总有点疙瘩。 “但我还是要他,不想回锦国。”她偏坐过身,面对着铜镜,“练媚眼、娇笑、仪态,一举拿下他。” “不必白费功夫。”霍翎失笑,“萧太子具有一颗帝王心,眼在殿堂庙宇,心里装着天下、江山,单单儿女情长,如何能入他的心?” 霍清怡懵了下,面有苦恼色,难不成放弃报仇? “江山如画,美人如花。”霍翎含笑道,“结合江山、美人,才能征服萧太子,让他沉沦。” 霍清怡眨巴着眼,心顿时沉下。啥也不说了,收拾包袱,趁早溜出宫去。 “你若要美男,我国多得是,皆生得俊朗。”霍翎又道,目光尤为深邃,“如我带来的那些个,陶易霄、烈岩、段元峰、段仲锋……你想要谁都行,若是个个都喜欢,那全留下也成。” 霍清怡惊讶,心里直感慨。男人任她挑,甚至开后宫也成,这也太彪悍了! 忽的,她一怔,愕然地望去。他让她开后宫?! 霍翎面色微变,对上她的目光后,语气里微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还是说,你仍旧想要我?” 仍、旧?!霍清怡懵圈,心里翻涌滔天巨浪,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霍翎想搞骨科,而是原主!她在三个月前,因搞骨科不成,怒而离家出走? “若你依旧放不下,那么我,”霍翎话一顿,目光极其复杂,似认命了般,“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哪怕是我自己。” 霍清怡怔怔不语,忽有点心酸,不止为霍翎,也为原主。显然,他本不愿应允,皆因原主离家出走,让他担忧了三个月,才不得不妥协。 那是原主用命换来的!他把原主看得很重,原主亦极爱他,但可惜,两人已天人永隔。 她心绪起伏,脱口而出:“霍翎,我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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