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土木墙则在遇见火龙后,几息间湮灭。 所有的这一切变化都发生的极快。 张甲甲的速度委实极快,与他那壮硕身材万分的不相称,桑芽都未曾想到,是她轻敌了,于是对待这一场比斗,越发认真起来。 她发出的火都是异火,这异火托生于扶桑神树,传闻燃烧神木树枝,聚神木灵气而得。 扶桑神树生于海外,鲜有人寻得,久已绝迹,桑芽知道这异火来历的时候,心中也惊诧,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会有扶桑异火。 但她素来是个乐达的,想不通的事情,不久就给抛到脑后了。 异火的厉害自不必多说,只要沾到一点便能够突破所有防线直击对方。 张甲甲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快速且小心的避开了所有星火。 对方攻势极猛,在刺出土木缠刺的同时另一手又打出一拳,桑芽险险避开身后刺来的土木缠刺,却没有躲过张甲甲那带着劲风的一拳。 体修的身体,是堪比法器的利器! 身体当即连连退后几步,但她迅速稳住身形,又向张甲甲冲去,眼里闪起极度兴奋的光芒。 手握成拳,一拳一拳带着疾风劲火向对手逼近,张甲甲拳拳避过,同时动用灵气。 桑芽一拳一拳越来越逼近,就在即将打到对方时,脚下突生异变,一道半人高的土刺崛地而起! 她不得已停下攻势往一边避去,周围却极快的升起一堵堵墙,围住她的四面八方,堵住她的去路。 桑芽眼神一眯,周身燃起重重火焰,她整个人包围在火焰里,却毫发无损,异火不会伤主。 火焰迅速吞噬包围住她的土墙还有地面崛起的土刺。 张甲甲在墙外,没有丝毫松懈,呈虎狼般凶狠模样,眼睛紧紧盯着重重包围的墙,整个人蓄势待发,空中已经扬起漫天的土木缠刺。 桑芽破墙而出的那一刻,漫天缠刺一道一道,道道凌厉,带着狠厉劲头向她冲去。 然而这些土木缠刺在碰到包围着桑芽的重重火焰时,瞬间湮灭。 但这身火焰并没有维持多久,使用异火耗费灵力,而这样大面积的使用,更是极度耗费! 张甲甲在消耗她的灵力!桑芽意识到,甚至最先抵抗她火龙而竖起的那道土木墙,也不仅是为他的躲避争取时间,更是在测试她的异火突破土木墙需要的时间。 如今她体内,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漫天的土木刺还在不断向她冲来,现在她只能用身法躲避,桑芽的速度也快,但她对身法的运用却不及张甲甲,如今又灵力枯竭,躲过大部分的土木缠刺却还是有一部分刺中她。 她身形一晃,喉头血气上涌,唇间带上血色,身上衣服也有多处染红。 桑芽啐了一口,将嘴中鲜血吐出,多有疼痛,她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兴奋!她整个人都陷入极度的兴奋中! 战!战!战! 脑海中皆是这个念头,战意燃燃,充斥着整副身躯! 她与张甲甲同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但张甲甲困囿于此境多年,对于此境所能运用的法术,掌控的法术种种早已熟知,这是她这个进境不多久的人所无法比拟的。 不过他们既是同等修为,她身为法修,灵力几近枯竭,对方作为体修,灵气本就不比她,就算掌控的再好,实际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张甲甲实际上也没有再想过用灵力施法,他将丹田中仅剩的灵气均匀分散到全身,融进血肉。 他毕竟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体修。 接下来,就靠肉搏了。 体修在肉搏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比试进行到这时,张甲甲自认能赢,但他并不掉以轻心。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发起攻势。 无论体能、速度还是力量,桑芽都不及张甲甲,几次堪堪避过对方砸来的拳头,几次被对方命中。 她此时狼狈极,脸上也青了,身上也都痛,却越战越勇,几度被打趴下,又几度站起来。 连张甲甲也惊讶于她的毅力。 桑芽再一次啐掉口中鲜血,冲对面喊道,“再来!” 两人再一次打在一起,张甲甲明显发现对方的进步,她对他的对战方式越来越了解,有几次甚至预料到他的动作,还有他的使过的几道拳法,竟也被对方依样画葫芦的打出来。 这就是天才和他这等普通修士的区别吗? 他必须加大力道,速战速决! 天才又如何,至少这一战,他要赢!他会赢! “呵”,桑芽却在这时轻笑一声,“该结束了。” 随着这声音话落,她整个人悬到空中,双手伸起,呈拿箭拉弓张弦之势,空中突然出现灵气漩涡,汹涌澎湃的灵气向手中凝去,凝成她手中一张流火弓,一支流火箭。 火焰燃动间美得惊心,艳丽! 桑芽握紧这副灵气凝聚而成的流火弓箭,对准张甲甲的方向,开弓,松弦,流火箭“咻”的一声射出去,以破竹之势向对方飞去! 没有灵力又如何,只要这天下灵力尚存,她就不会有灵力枯竭的一天! 她是妖啊,是非比寻常的妖。 张甲甲没能逃过这支箭。 被流火箭射中后,他痛苦的呜咽一声,身体抽搐两下倒在地上,他用尽余力想要再站起来,却终究没有成功。 “这一场,桑芽胜!”裁判宣布。 桑芽一挥手,流火弓箭消散在空中,没有残余半点星火。 神木温润,扶桑火也并不是暴虐的火焰,相对温和,张甲甲身上的异火消散后,他身上的伤对于体修来说,并不严重,休养几日便可,这时,他也已经能够站起来。 桑芽莞尔一笑,对着张甲甲,“张师弟,承认了。” “桑师姐天赋异禀,张某心服口服,另……”他顿了顿,面目上表情不自然,一会皱眉,一会又表现出狂喜,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实在多谢师姐,张某来日当感激不尽。” 桑芽笑了笑,眉眼飞扬,“不客气。” 说罢,急匆匆跑下擂台,给自己喂了颗灵药后,祭出自己的本命灵器飞走了。 这一场比斗,就此落幕。 台下围观的弟子看的热血沸腾,不过有些弟子对最后张甲甲说的话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输了?感激不尽? 修为较高,看出门道的弟子便对他们解释,“我观张师兄周身灵气四溢,躁动不安,看样子,是要突破了。” “突破?!”了解到事情后的几位弟子不由得多有羡慕。 筑基大圆满,突破之后就是金丹期了啊,小弟子们很是向往。 难怪张师兄要说感激不尽。 桑芽这一战便使得她的名声在玄阳宗又震了几震,调度灵气凝聚弓箭,此前还从未听说过。 闻名的不止这一招,还有那愈战愈勇的毅力和气概,让人心惊。 自此桑芽在众玄阳宗弟子心中的形象就成了做饭超级“好吃”,人超级好,长得超级好,天赋超级好,战斗力超群的好好弟子。 成为众弟子口中,“吾辈学习的楷模!” 不愧是师出同门,掌门座下弟子,没有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个个都是,吾辈学习的楷模! 桑芽虽赢了,伤的也不轻,她在这里生来二十年几乎都在玄阳宗,忙于修炼,其实没什么对战经验,鲜有与张甲甲这样打得酣畅淋漓的比试。 她有异火和凝灵为器的能力,这两个bug一样的存在,让她近乎同阶无敌,但与前头几位师兄过招,就不够看了,素日一直被狠狠压制几位师兄弟又似乎总有几分刻意谦让,他们修为高,怕伤到她,总有克制。 因而何曾打得这般爽! 她修炼一直顺风顺水,原以为到筑基后期,闭关之后就能突破到金丹期,却没想到卡在大圆满境界,难以寸进,想来也与她经历太少经历纯白有关。 如今一场比试,不止是让张甲甲困囿多年的境界得以突破,也让她一直不进的境界有了松动。 战意在体内叫嚣,她要战!要战!要战! 她早已不是二十年前初来此界时懵懂无知,她知道他是佛门禅宗亲传弟子,若无意外此生侍佛。 他拒绝她,他离开她,他不再是她的连一,他是怀镜,他不会选择她,不会在她身边。 她要战,要变强,要突破! 他不选择她,他不来到她的身边,那她就要他破戒,要他被判出佛门,要将他强行绑回,就算弃,也是她弃,绝不被弃! 她要超越怀镜,强者为尊,唯有成为强者,她才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显然,老天爷并不那么了解她的意思。 桑芽的第二场比试,轮空了。 如此一来,她有好几日的时间都是空闲的。 这时候光是疗伤,闷头修炼,就太没意思了。 第一轮比试已过,裘梧峰的几位师兄弟自然毫无疑问的都赢了,风正弦身为几任蝉联第一的弟子,第二轮比试的时候也轮空了,桑芽对此深深怀疑黑幕。 单师兄和柳师兄的比试则分别在第二轮比试开始后的第二日和第三日。 桑芽决定到时候去瞧瞧。 单师兄的比试先,与他对试的也是一名青止峰的弟子,不过这名弟子有些特殊,他不光是体修还是法修,是法体兼修者。 其名左溢亦,是青止峰峰主凌宴真人八十年前在外云游历练时收回来的弟子,原先是一名筑基期的散修,他自拜入凌宴真人门下来到玄阳宗,一直忙于修炼,用三十年修至金丹期,后外出历练五十年,至半年前方归,他一直没有参加过宗门大比。 左溢亦可以说是这次宗门大比中一匹黑马,他归来时已至元婴期,因而参加元婴阶段的比试,同时也是此次参与元婴阶段的比试中唯一一个新人。 在第一轮比赛中以迅猛强力的方式将对手打败,表现惹眼。 要知道他那位对手是在上次大比中排名第十位的弟子。 围观那场比试的玄阳宗弟子未开场前多数支持第十名,万万没想到,开场后被狠狠打脸。 第十名没支撑多久,就败在左溢亦手下。 场外私设的赌局中压了重金的弟子,不由悔得肠子都青了。 黑马,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桑芽对这个左溢亦非常好奇,十分期待二师兄的这场比试,在见识过张甲甲这名体修后,她就对体修修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今碰到个更难得的法体双修,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 到了比试那日,她早早站在擂台下,巴巴等着比试开场。 单青提上场时回头看了一眼桑芽,转过头在对方万分期待的眼神中登上擂台。 “比试,开始!” 裁判人一声令下,左溢亦的声音紧跟其后,“弟子认输!” 汪汪汪?认输?她莫不是听错了? 再看台上,裁判面色平静,没有太大波动,他再次确认无误后,即刻宣布了比赛结果——“这一场,单青提胜!” 桑芽没有听错,她白期待了好些时候。 单青提这一次参加宗门大比的目的很明确,争得前十,获得前往小云天秘境的资格。 第二轮比试采取三局两胜制,三局两胜者进入第三轮。 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打不过单青提,索性直接认输,在打斗中受伤,还要费时间疗伤,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不打,留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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