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人离开了,小树林又恢复了平静。这时候,田思雨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嫉妒,带了些伤心,又充满了不甘心,顺着张明岳回去的方向快步离开了。 张明岳在前面走着,什么也不想,就这么走着。 “张明岳同志,等一等。” 张明岳转身一看,原来是是田思雨,“田思雨同志,你怎么在外面?” 田思雨不好意思地说:“在屋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看见有个背影像你,就试着叫了一声。” “嗯,时间不早了,女同志在外面走动不太安全,你还是快回去吧。”张明岳劝着。 “我也正要回去呢,风吹地上的影子我有点害怕,我跟着你一起回去吧。”田思雨说完就低下了头。 “行,那走吧。”张明岳心想反正也是顺路,让她一个人也不放心。 “明岳同志怎么出来了,是有事吗?”田思雨小心翼翼地问。 “哦,没有,天气有点闷热,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张明岳不欲多说,找了个万金油的理由。 田思雨听着张明岳的话,没再出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漫步向前走。 张明岳把田思雨送到她们院子门口,看见她进去了,才转身回去了。 田思雨心里美着就进了屋子。一进屋就听见钱芳莉的声音,“大美人约会回来了?” 田思雨嗔怪了一声,“别瞎说,根本没有的事。” 钱芳莉一脸别骗我的表情,“我可看见了,护花使者送你回来的。快说,是谁?” 田思雨笑而不语,钱芳莉朝着她就伸出了爪子,“快说,快说,不然我挠你痒痒了。” 田思雨装作害怕挠痒痒的样子,忙说:“行了行了,是,是张大哥送我回来的。” 钱芳莉张大了嘴巴,“天呢,思雨,你跟张明岳在交朋友呀,你老厉害了。我可听说了,想当年,张明岳来村子里的时候可是老受欢迎了,不过,他可一个没看上。没想到,现在落入田美人的手中了。” 田思雨坐正了身子,拉着钱芳莉,“你再乱说我生气了,就是我在外面散步,他看见说天黑不安全,送我回来的。” 钱芳莉还是很兴奋,“真暖心,这说明他关心你呢,要不还能送你回来?” 田思雨落寞地说:“估计女同志他都会送回来吧,又不是只对我。” 钱芳莉对这个还比较敏感,“不会吧,你真对他有意思呀,那他呢?” 田思雨推了推钱芳莉,“他估计就是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吧,不说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钱芳莉了解田思雨,她不想说自己肯定问不出什么来,可她还是好奇,没忍住,“那你怎么办?我觉得你可以主动出击,以你的才貌,还不是手到擒来。” 田思雨躺在床上没吭声,就在钱芳莉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说了一句“要是感情这么容易就好了”,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忙忙碌碌又过了几天,玉米都收完了,队上开始安排人收高粱,刨红薯。早上,张明岳正要出门,就听见刘明说:“那我就去了,这次不知道几个人。” “刘明哥,你这是去哪里呀,穿得这么正式。”张明岳看刘明穿着平时不舍得穿的衬衣,裤子,好奇他干什么去。 “哦,王队长刚通知让我跟着一起去接新知青,这不,迎接新同志总要注意一下形象嘛。”刘明难得打趣道。 张明岳会意,问着:“知道是几个人吗?” 刘明摇摇头,“说是到镇上才能知道,听王队长意思,不想要太多人。”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等张明岳他们下午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新来的知青已经安顿好了,这次居然只来了一个知青,跟张明岳一个屋子。 “各位大哥好,我是周新福,请大家多多关照。”新知青带着眼镜,斯文有礼,朝大家鞠了一个躬。 “好说,好说,我是柳河,欢迎周新福同志。” “互相照顾,互相关照,我是李飞。” “欢迎新同志,我是张明岳” “欢迎周新福同志加入我的的大家庭,我是梁田宇。” 大家互相握手介绍了自己,张明岳就看见刘明在跟他使眼色。 趁着他们在互相了解,张明岳跟着刘明出来了,“刘明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刘明一言难尽,“明岳,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一会儿你也能看出来,这个周新福同志凡事喜欢上纲上线,理论说得头头是道,你跟他住一屋,说话可千万注意呀。” 张明岳心里一紧,竟然遇见这么个人,真是晦气,晚饭都吃得不香。 晚上张明岳进屋的时候,跟周新福打了招呼,倒头闭眼想睡觉,他今天有点累。 他想睡觉,周新福却有很多话想说,“张明岳同志,虽然我们才认识第一天,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我听说你床下面的木头是地主老财的,是封建残余,你必须尽快销毁,不能让它们在屋子里,它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咳咳,让我很不舒服。” 张明岳眼睛没睁,继续闭目养神酝酿睡意。 “张明岳同志,我体谅你劳作一天想尽快休息,但也希望你顾忌一下室友的感受。今时不同往日,这是两个人的屋子。”周新福继续说。 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反正张明岳鼾声已起。 一夜好眠,第二天张明岳刚睁开眼,就看见周新福正襟危坐在自己床上不眨眼地看着他,他有一种重新闭眼睡觉的冲动,可看见大亮的天光,还是认命起床洗漱。 “张明岳同志,昨天可能你太累睡着了,没听清我说的话,但我必须表达我的想法。这是我的权利,请你认真考虑一个人民战士的要求,清除屋里封建残余还我一个清明的生存空间。”周新福没有放弃他的要求,在张明岳身后不停地说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感。 “周新福同志,我觉得你不应该关心我的东西,你现在首要的是找王队长调整宿舍。因为整个知青点都是地主老财的祖宅,这里污浊的空气不止会让你不舒服,还会让你呼吸困难,无法生存的。”说完,张眀岳看都不看吃惊的周新福就走了。 周新福本来是好奇张明岳床底为什么放了木头,问了问别人,说是地主老财的家里砍下的,原想拿这个拿捏一下张明岳,没想到被张明岳反讽。 从哪儿之后,张明岳除非必要,绝不跟周新福说话,周新福则时刻摆着不屑与张明岳为伍的姿态来,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村里来了新知青,来的第二天没有休息就跟大家一起下地干活,不会的就问,不懂的就学,加上彬彬有礼,说话有节,短短几天就成为队上的风靡人物。 张明岳抬头看见村里一位姑娘正在帮着周新福抬筐,周新福说了什么话,那位姑娘羞涩地低下头,抬筐的手更用力了。 张明岳摇了摇头,拿毛巾擦了擦汗,又开始刨红薯了,这可是技术活儿,一不小心就容易刨烂红薯,就浪费了。 “张明岳,是不是看着特别眼热,心里边还不知道怎么反酸呢。以前这可都是你的角色呢。”柳河慢慢挪动到张明岳旁边。 “你是专门来膈应我的?别拿我跟某些人比”张明岳懒得看柳河的嘴脸。 “呵,别生气嘛,认真比较起来,你俩可能真不是一路人,你小子虽然也讨厌,刚来那会儿不说斜眼看人,也不比这小子好多少,不过,干活儿不利索倒是其次,找姑娘家帮着干活儿的事你小子还真没干出来。”柳河看似认真地比较了一下。 “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别人面前没少说我小话。” “张明岳同志,你有错误我得给你指出来,要不,你怎么追求进步呀。”柳河是没皮没脸了。 “我感谢您嘞,要是有一天我成了合格的人民战士,勋功章一定颁发给你。”张明岳讽刺柳河。 “哪里哪里,呵呵”柳河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既然柳河同志这么乐于助人,请继续发扬您的风格,多帮助新来的同志。”张明岳微抬头示意周新福的方向,小心眼地说。 “可别,这位同志思想境界非比常人,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去改变的。”柳河的头都差点要摇掉了。 “那我还得感谢你把我看成正常人了。为了感谢你,我好心提醒,你已经刨烂两窝红薯,秦副队长已经看见你了。”张明岳早看见了,等到第二窝才开始提醒。 “张明岳,你个小人。”柳河赶紧把红薯扒拉出来,两个大红薯都被刨烂了,完了完了。 “你别这么说,同志有错我要指出来,我在帮助你进步呢。”张明岳向柳河露出了白牙,得意一笑。 “那你倒早说呀。”柳河埋怨着。 “早说哪有现在记忆深刻,秦副队长来了。”张明岳赶紧装作努力干活儿的样子。 “被你害惨了。”柳河也赶紧装出懊悔的样子,努力干活儿。 “柳河,你怎么回事儿,刨个红薯都不专心,你想干啥,不知道粮食珍贵呀。”秦副队长最看不得别人糟蹋粮食。 “没没没,我就是胳膊酸了,手抖了一下,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柳河陪着笑脸,怕扣了公分。 “嗯,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要是胳膊酸就休息一会儿,绝不能损坏粮食。” “是是是,您放心。” 张明岳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柳河瞪了他一眼,转过去和梁田宇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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