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阮雨馨在宝山,离邵斯远所在的会所并不远。她在和众疗养院待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一个人慢慢走出来。    也不知道去哪儿,夜色大雪也是难得的景致。阮雨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家的老房子里。    这房子是三四十年前的样式了,独门独院的别墅。    虽然因为地段的原因并不值钱,但是在当年这也是周遭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这是阮雨馨的姥爷留下的,她依稀还能回忆起曾经那副门庭若市的模样。    阮雨馨抬头望了望房子,被大雪覆盖着看不出时光留下的痕迹。    她打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里面的一景一物她再熟悉不过。而此刻这房子黑漆漆的,像是个怪物一样杵在那里,好像随时都准备把她吞噬。    她抬脚走了进去。    房子虽是年代久远,但自从阮雨馨回来后每每都会过来收拾,因此也不显得苍凉,顶多是物是人非。    阮雨馨一脚踏进去,留下一串淡淡的水迹。空气里有股子潮湿的灰尘的味道。    她没开灯,只打着手机的光亮,晃过了墙面上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小孩子的模样,那时候是开心的吧。阮雨馨笑了笑,笑得眼眶都湿了起来。    她手边的沙发上还放着一个巨型的抱抱熊,一切的景象都是那天晚上的样子。只是出去的人大概是没想到,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砸在地面上。阮雨馨抬手抹了又抹,终于关上门退了出去。想到邵斯远马上过来,她捏捏了自己的脸,抬脚出了门前那小小的苗圃。    雪虽大,车倒是还能开。要是等到再晚上冻了,就不行了。    邵斯远开得不算慢,却很稳。他车子还没走近,就看到阮雨馨一个人站在路边。    昏黄的路灯,将漫天飞舞的雪花都染上了颜色,轻飘飘地落在阮雨馨的长发上。    她低着头来来回回的走着,时不时伸出手仔细端详着什么,一个人倒也悠然自得。    直到邵斯远的车灯照过去,阮雨馨才发现有人来,转过身,就看见那辆卡宴开了过来。    邵斯远远远地就瞧见阮雨馨在雪地里,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真是要命。    动作比思想快,邵斯远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阮雨馨冲邵斯远笑。    “恩?”邵斯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一点妆容都无的脸上,有泪痕。    “你看雪真的是像花一样,有六瓣呢,形状还不一样。”阮雨馨说着指了指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指。    邵斯远凑过去,看见她晶莹的指尖上躺着一枚小小的雪花,没几秒就被她的体温给化开了。    “我之前从来都没注意过。”阮雨馨眼角眉梢倒是真的开心,像个孩子似地。    邵斯远忍不住笑,“美是美,冻坏了你可怎么好?”    说着伸手握住了阮雨馨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可真是刺骨的凉。    “怎么不进屋里站在外面又冷又危险。”邵斯远微微蹙眉,将阮雨馨揽在怀里往车那边走去。    “屋里不是更凉?”阮雨馨笑了笑,没将手抽回来。    车内暖和不少,邵斯远只穿了件驼色的羊毛衫,还微微往上推了推,露出线条流畅紧实的小臂。    他伸手把阮雨馨脚上方的出风口打开,暖风轻轻吹着她的靴子。在雪地站太久,阮雨馨的鞋面已经湿透了。邵斯远方才一低头就发现了。    “吃晚饭了吗?”邵斯远问。    “没呢。”阮雨馨老实回答。    邵斯远安静地开车,半晌阮雨馨才扭过头去看邵斯远。    她最着迷的就是他的侧脸,尤其隐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有种神秘莫测的美感。    曾经在美国她打工的酒廊里,邵斯远喜欢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    手边就是耸入云霄的建筑,巨型的LED荧幕,光彩变幻。唯邵斯远是沉默的,隐在黑暗里。    可偏偏最亮眼的是他,一切的五光十色沦为一个亚洲男子的陪衬。    就连同事都会对阮雨馨说,“Look,the beautiful man is ing again.”    对,是beautiful,不是handsome。    “我脸上有花吗?”邵斯远察觉到阮雨馨的目光笑了起来。    “花儿哪儿有你漂亮啊?”阮雨馨眨巴眨巴眼睛,身子往下滑了滑,将自己埋在了围巾里。    “天太晚了,今天就歇在宝山的会所,那里刚好有温泉,你也可以泡泡汤。”    “有很多你认识的人吧?”阮雨馨问。    邵斯远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道,“都是很熟的人,陈耀然你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带过来的女伴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传出去什么。”    “堂堂君晟总裁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呀!”阮雨馨笑,认真看起风景来。    两人到达会所的时候,陈耀然他们不知何时又聚在了牌桌上,那阵势一看就是在等他们。    “小嫂子你来了呀!”陈耀然见他们一进门就笑道。    阮雨馨耳根子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嫂子这个称呼她可是当不起。    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问邵斯远怎么半路出去带了个人,只一个个礼貌地朝阮雨馨示意。    “你是不知道你不在,斯远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牌都不好好打。”    “行了吧你,开饭。”邵斯远说道,拉着阮雨馨落了座。    谢添是个人来疯,难得见邵斯远带女人出席,伙同几个人都没饶过邵斯远。喝得微醺,这一餐饭才算完。    邵斯远半路跑了,这一回来,想走却是走不了了。硬是被推到牌桌上。    “小嫂子,你不用怕。这输了嘛,有斯远在呢。”陈耀然笑。    阮雨馨生疏地码着牌,回头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对上绍斯远的。    “我不会.......”阮雨馨小声向邵斯远求救。    “随便打。”邵斯远笑道,索性坐在阮雨馨身后,虚抱着她教她码牌出牌。    打足了四圈,眼见着阮雨馨愈发提不起精神,才先放阮雨馨回了房间。    会所很大,邵斯远的房间在最上面,打开玻璃顶棚的遮挡物可以看星星。只是现在不是好时候。    阮雨馨左右无事,想到绍斯远说的温泉,于是便去泡汤了。身子滑进水池,阮雨馨差点没舒服地哼出来。    汤池直连着房间,私密性没得说。腾腾热气冒着,水面上洒了满满一层花瓣。    旁边的搁板上放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香薰蜡烛,阮雨馨挑了一支鼠尾草海盐的点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放松地都快入眠了,阮雨馨却听见极浅的脚步声进来。忙转过身看见邵斯远正端着食物推开了玻璃门。    “厨房炖了燕窝羹,喝点吧。”邵斯远说着,坐到了汤池旁边。    看阮雨馨的脸,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    “好。”阮雨馨伸手接过,靠着池边吃了起来。    因为泡汤,阮雨馨只穿了三点式。    邵斯远看出她的局促,打趣道,“都跟我五年了,还害羞?”    “......”阮雨馨面子薄,不接邵斯远的话,转而问,“你们散场了?”    “难为你陪着打那么久的牌,赢的都输回去了他们才算完事儿。”    “肯定是你有心放水。”阮雨馨笑。    “我不放水只怕要搞通宵。”    邵斯远倚在一边盯着阮雨馨,只见有几片花瓣粘在阮雨馨的天鹅颈上。    邵斯远看了良久,才伸手。阮雨馨一动不动地,任由邵斯远慢悠悠的将花瓣一一摘下来丢回水里。只是他指尖所过之处引起了某种震颤。    “我妈念叨你来着,她的生日会请你去,你有时间吗?”邵斯远问阮雨馨。    “有的。”阮雨馨忙答,“平日里不方便过去。阿姨生日,我肯定要去的。”    “那就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阮雨馨讶异,她和邵斯远这算怎么回事,一起回去是不是说不清啊?    邵斯远不理会阮雨馨的疑惑,拿了她吃完燕窝羹的碗出去。    等阮雨馨泡完出来,邵斯远已经在淋浴室洗完澡斜靠在床头。半敞着浴袍,恰到好处的胸肌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邵斯远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阮雨馨。    她不喜欢穿浴袍,偏爱穿他的纯棉T恤,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半边肩膀都露着,胸前的鼓起随着她的走动微微跳动。    邵斯远的眸光移到她那一双细直修长的腿上,喉结滚动。    天使脸庞,魔鬼身材也不过眼前这位。纯是真纯,性|感也是真的性|感。尤其是被邵斯远调|教的这几年,愈发可人。    看见阮雨馨正赤脚踩在地上,邵斯远被子一掀,拍了拍床旁边的空位。    “过来。”    邵斯远的声音本就是轻微的烟嗓,再染上些沙哑,钻进阮雨馨的耳朵,五分瘙痒五分蛊惑十分性感。    阮雨馨甩了甩吹得差不多干的长发一下子钻进了暖好的被窝里。    脚碰到邵斯远的小腿,刚一移开,邵斯远就一个侧身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双腿缠着她的。    “什么时候了,还洗这么久。”邵斯远抱怨道。    阮雨馨将头发拢在一边,找了最熟悉舒服的姿势窝在邵斯远怀里。“怎么?想我啊?”    邵斯远不答话,眼光落在落在被子上的长发,眸光深的猜不到想法。    “那在想我的时候你在看什么呢?”阮雨馨仰头问,只看见邵斯远长长的睫毛下投射的阴影和滚动的喉结。    “木心的诗集。”    “我看看。”阮雨馨伸头,“我纷纷的□□……”    阮雨馨嘴上念着,目光扫到正文,脸却跟喝酒了般慢慢红了起来。    她强装镇定地说,“诗人就是不一样,把这件事也写得这么……这么……”阮雨馨找不到形容。    “这么什么?”邵斯远笑了合上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阮雨馨的长发。    “清新脱俗……”    邵斯远听了她的形容低声笑了起来。    阮雨馨趴在邵斯远怀里不再吭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心跳。慢慢地,就连自己的呼吸也随着邵斯远的一起一伏。    “邵斯远。”    “嗯。”    “谢谢你。”阮雨馨认真的说,手指划过他的胸肌最终拽着他的衣领。“也谢谢你妈妈。”    “我你没什么好谢的。”邵斯远一个翻身将阮雨馨圈在自己撑着的手臂下。    “反正我又不吃亏。”邵斯远笑得意味深长。    “当初在美国那一晚,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撩我吗?”邵斯远问。    “你长这么美,不撩对不起我自己。”阮雨馨轻笑,本清秀的脸上竟是一种别样的蛊惑。    她伸长了手臂攀上了邵斯远,软软的唇覆盖在他的唇上。    邵斯远闻言,感觉有股滚烫的气流顺着食道滑去了心里,他什么都没说,压下身子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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