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元旦三天假期中,郁铮、乔瑞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分别去送给两家长辈。    郁江见到乔瑞的时候,歉意地笑着,“那回我说话过分了,别往心里去啊。”    乔瑞微笑,“怎么会。”    伍美宁殷勤地招呼乔瑞尝尝新得的好茶。    郁薇坐在一边,几次找机会跟乔瑞搭话,乔瑞都当做没听到。一次两次无可厚非,次数多了,郁薇脸上挂不住了,郁江和伍美宁神色尴尬,郁铮则顺势道辞,“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上车前,乔瑞对伍美宁说:“您的生日礼物,今儿我一道带来了。到时候要是有事不能来,您可别生气。”    “哪儿的话。”伍美宁笑吟吟地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尽量过来,不为别的,我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乔瑞一笑,“尽量。”    .    吃过午饭,乔老先生、乔老太太就开始讨论晚饭要准备哪些菜,报出的菜都是乔瑞爱吃的,争论点在于她更喜欢哪些。    乔老先生笑眯眯地说:“那个小馋猫,爱吃的多,就是吃得少。”    “听凤华说,现在胃口好多了。”    乔老先生想起了女儿,“怡然今儿回不回来?”    乔老太太皱了皱眉,“说是过来,但她一到节假日就睡不醒,我担心她又一觉睡到三更半夜。”    “不来也好,一来就嫌这嫌那的。”乔老先生哼了一声。    他们一直住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后罩房前面的空地被利用起来,弄了一个小菜园。乔怡然自从夏天在菜园里看到一条菜蛇之后,后怕到现在,想起来就要抱怨几句。    傍晚,郁铮和乔瑞过来了,泊好车,从后备箱取出礼物,一起搬到上房。    短短的一路,三条大黄狗齐齐迎出来,往两个人身上扑。    乔老先生扬声问道:“是瑞瑞、阿铮吗?”    “是,爷爷。”两个人一起应声,循声过去,看到老爷子正在给橘猫橙橙梳毛。    乔瑞走过去,指尖蹭着橙橙的鼻子,“爷爷,它又胖了,您不是在给它减肥么?”    “我也纳闷儿呢。”乔老先生说,“越减越肥是怎么回事?”又笑着对郁铮说,“阿铮,快坐下。”    这时候,乔骏铭端着一壶热茶走进来。    乔瑞喝了一杯茶,到厨房找祖母、母亲。一进门,融合了多种菜肴食材的香味扑鼻而来,“好香啊,像过年一样。”    乔老太太笑起来,“照你这样说,我们每天都在过年。”陈凤华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和她一起张罗晚饭。    陈凤华则笑道:“我看她这是饿了。”    “家里厨房的香味,跟别处不一样。”乔瑞一边说一边洗手,“我给你们打下手吧?”    “好啊。”婆媳两个异口同声。    乔怡然是踩着饭点儿到的,下车,开了后备箱,眼神透着刚睡醒的懵懂茫然。    郁铮帮她搬东西时问道:“开车来的?”    “嗯?”乔怡然莫名其妙,“车不是开来的,还能是我推过来啊?”    郁铮皱了皱眉,“你这梦游的本事,一般人比不了。”她这状态开车,太容易出事。    乔怡然斜睇他一眼,“朋友充当代驾,送到巷口才走的。你当我傻啊?”    “不早说。”郁铮眉宇舒展开来,“不然真得让老爷子没收你驾照。”    乔怡然知道他是好意,笑了笑。她跟乔瑞、乔辰都端不起姑姑的架子,跟他就更别提了。    进屋后,和父母哥嫂打过招呼,乔怡然打个呵欠,“今晚我不走了,吃完饭接着睡。”    乔老太太不能因此高兴,“晚上没人约你?总闷在家里怎么行?”    “没人约,有也不去。”乔怡然揉了揉眼睛,去洗了把冷水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才有了光彩,帮陈凤华、乔瑞把饭菜摆上桌。    饭桌上,乔老先生开了一瓶白酒,和乔骏铭、郁铮分着喝了,谈及的话题很多,但都与自家无关。    看起来,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乔瑞却觉得气氛有几分微妙,因何而起,又说不清楚。    饭后,说笑一阵子,司机赶过来了,郁铮和乔瑞适时道辞。乔老先生、乔老太太坚持送他们到门外,看着他们上车。    那微妙的感觉有了答案:祖父祖母已经料到她和郁铮要分开,甚至于,不敢奢望他们能撑到春节。    他以后登门的机会,不多了。    车子启动,缓缓前行,乔瑞转头望着站在黯淡灯光影里的亲人,费力地吞咽一下。    郁铮握住她的手,过了一会儿,缓缓放开。    .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郁铮一直留在乔瑞这边,连门都不出。    这几天都一样,他睡主卧,乔瑞睡阁楼。    果果明显更黏他了,早上乔瑞磨蹭着不愿起的时候,就去扒拉他。    上班前一晚,他整夜不能入睡。    乔瑞搬回这儿,他之所以要问乔怡然、莫云央,是因为怎么都没想到。    要结束一段关系了,一般人都不会选择留在回忆最多最美的地方,会触景伤情,从而变得软弱。    可她不怕。    他料错了。    他看着光线自昏黑转为朦胧,再到明亮。    上午有个重要的会,但他推迟了时间。    八点钟,他开车出门,却不是去公司,而是和乔瑞一起去民政局。    路上,两个人没有任何交谈,只是,偶尔他会腾出一手,寻到她的手握住。    到了民政局,没等多久,轮到了他们。    没用多长时间,办妥了手续。    相形出门的时候,他皱着眉质疑:“怎么离婚比结婚还省时省事?”登记结婚的时候,排队领证加起来,起码两个多小时。    乔瑞弯了弯唇角,“准备充分,来的又早,当然省时省事。你原本打算来几次啊?”    郁铮不说话,黑着脸,浓眉锁得更紧。    走到街上,乔瑞对他摆一摆手,“我打车走。你去忙你的吧。”    郁铮却拽着她走向车子,“哪儿?我送你。”    “……去找央央。”    郁铮给她开了副驾座的车门,看着她系上安全带,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轮到乔瑞皱眉了,“你要干嘛?”说完,带上车门。    去找莫云央,一路畅行,一个红灯都没遇上。    郁铮脸色更差,情绪更恶劣。这都什么事儿?离婚的日子,不应该是到哪儿哪儿堵着么?平时怎么不见路况这么好?飚国骂的心都有了。    车子停在律师事务所门前,乔瑞解开安全带,轻声说:“有事打电话。开车小心。”    她的手碰到车门把手的时候,他探身过来,把她搂住,狠狠的,紧紧的。    她没挣扎。    “瑞瑞。”他声音沙哑了。    乔瑞哽了哽,“郁铮……”    “我们离婚了,但不是分手。”郁铮抚着她的背,“我不会去别处,哪儿也不去。你别急着走太远,好么?”    他不会让别的女人走进生活,只担心她步调太快,走进别的男人为她筑起的港湾。    “……”乔瑞没有着落的双臂终究是环住了他,“以后……别怪我,怪也应该。”    “明白。”他在她耳畔说,“我爱你。”随即与她拉开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    乔瑞抿了抿唇,近乎仓皇地推开他,下车去。    .    这天,有网友爆出了郁铮、乔瑞之前逛商场超市时的照片,正是他笑着拥着她走在商场、他从她身后环着她在超市排队那两张。    对两个当事人来说,很有点儿讽刺的意味。    中午,他们把离婚的消息告知亲友,乔家这边接受的还好,郁家那边却全体懵了。    下午,郁铮与乔瑞沟通之后,让公关部通过各个渠道放出二人离婚通稿。    这是她需要的局面,她不要再做郁太太,他目前能为她做的不多——又是很讽刺的一件事。    郁家并没想到,他们先斩后奏离婚之后,引发的是一系列动荡:    两天后,郁氏起诉贺既明剽窃郁氏旗下三名设计师的创意;    转过天来,郁薇衣衫不整、神色异常的一组照片通过纸媒网媒曝光。    郁薇闻讯后,连忙开了电脑,手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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