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站在窗子后面想事,刚才那群人说走就走,她都没来得及说那个男人身上的黑雾更浓了。    为什么女人发作,男人无事,明明已经邪毒入骨?    刚才那个法师出门的时候,他的影子晃了一下。    门口忽然多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宫七伸头往屋里看,猛然看见白荼站在窗子后面正看着她,吓他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幼龙来了。白荼心底冒出喜悦,刚才人多,她也没跟幼龙说上话。如今她灵力尽失,现世又缺乏灵气,想恢复的话只能找灵气的替代物,而龙族,天生就是灵气的宝库。    “进来。”白荼招呼幼龙。    宫七手抚在胸口,不是他胆小,想象一下,你一路走来,压根没发现,一个满头白发,形容槁枯,全身上下大约只有眼珠能灵活转动的老太太一直藏在窗子后面盯着你,是什么感觉?    宫七理智告诉他该后退,但听到白荼的声音,他的腿不自觉地动了动,然后,然后他人就到屋里了。    宫七:……我这是怎么了?都是腿,是腿胆小,不是我。    幼龙怎么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大张着,整个身影都往后倾斜。她老的有那么可怕吗?    已经进来了,宫七定了定神:“奶奶,我叫小七,谢谢你的炉灰。”    说完这些话,宫七镇定下来了。大伯和那个老道士不信,只有他知道,当他摸到口袋里的布包时,那一瞬间,一股极为舒服的清凉之意顺着手腕上升,让当时的他心里冒出一种邪不压正的感觉,踏实了很多。    大姑能好,不是因为莲华观的香灰,是因为老奶奶的炉灰。    白荼看着那只巨大的龙脑袋在宫七背后吐着长长的舌头冲她点头,和细皮嫩肉、捧着茶碗静默的宫七一对比,莫名的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奶奶,嗤……”宫七还是不习惯白荼盯着他看,扭动脖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发出一声轻呼。    “你受伤了?”白荼看见宫七肩上的血渍,其实在幼龙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出于生存的本能,幼龙的血对她散发着一股致命的香气。    “被我大姑抓了一下。”宫七道,大家都忙着照顾宫勋茹,宫七不好意思添乱,就自己上了些药,但好像不管用,还是不停的淌血。    真是香啊,白荼嗅着幼龙血的味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宫七怔了一下,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有女生借机接近他……看见白荼颤巍巍忙着找药的背影,宫七悄悄吐了吐舌头,把T恤利索的脱了。    小龙崽子在她背后干什么呢?长舌头都快掉地上了。但是真香啊。    白荼终于摸到了自己的鞋,找了张纸放在下面磕了磕,果然掉出不少炉灰。    这些炉灰是她从玄天鼎里爬出来时带出来的,跟现在玄天鼎里的香灰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些粉末都是淬炼天材地宝时剩的渣子,虽然是渣子,但在现世,是找都找不到的好东西。可惜现在她动不了玄天鼎。这么一想,白荼把炉灰分成了两份,另外一份收了起来。    宫七:……    本来他还嫌弃那香灰是从鞋里面倒出来的呢。    白荼给宫七上药,她尽量屏住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放在龙血上,但那股香味却不停地往她鼻孔里钻。龙鳞、龙皮、龙肉、龙血、龙筋……白荼脑中冒出一种又一种大补物。    “啪”的一声,宫七回头,看见白荼拖着长长的口水。     我艹!宫七顿时感觉不好了,猛地站了起来。    “老了老了,管不住嘴,不行了。”白荼难堪地把炉灰放在桌子上,示意宫七自己上药。    这是头幼龙,幼龙是经不起她摧残的,她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    宫七惊魂未定,就站着撒炉灰,伤口在侧肩上,不难看到。那炉灰一洒上去,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好了。”宫七惊喜道,忽然有点歉疚刚才对白荼的怀疑。    “噢。”白荼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到这里来是求什么的?”    有必要多了解了解幼龙。    宫七表情凝结了一会儿,他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老奶奶是有真本领的,但他的事,太复杂了,还难以启齿。    “是来求平安的。我正好放暑假,就跟着大伯大姑过来玩。”    幼龙不想说。    “你爸妈呢?”    一阵沉默。    “他们已经过世了。”    白荼:……    一起沉默。      “那你们上山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吗?”白荼换了问法,宫勋茹是受山精所害,但这山精的味道,白荼闻着不像她这山上的,但她睡了那么多年,也有可能是外来的山精。    宫七陷入了回忆:“没有,我们上山的时候有小道士带路,不过……”    少年突然想起来了:“我们从新阳市出发后,在青城县的山路上,曾经遇到有人出殡。”    当时大伯让司机避避,司机本来是避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撞到路边的山石上了,因此还耽误了一天修车。    原来如此,但她瞧着那法师已经开了天眼,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白荼把剩下半包炉灰拿出来:“这个你也拿着吧,这几天小心一些。”天地间敢伤能伤龙族的也没几个,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    宫七想推迟,但听见白荼说这几天都要小心一些就收下了。关乎性命,不是客气的时候。    “那奶奶……谢谢。”老奶奶虽然丑,但人很好。    坐在宫七对面观察幼龙的白荼:小龙崽子一个劲冲她吐舌头是什么鬼?    门开着,长泽突然进来,看见宫七有些意外,但没问,双手抱拳,为难道:“老居士,法师让我问问您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要是有,咱们帮您联系一下,下午送您回去。”    连幼龙都听出来这是在赶人,胡子飘了起来。    白荼往外看一眼:“下午走?一会儿就要下雨了,怕是走不了。”    外头烈日灼灼,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没雨,长泽想,cosplay奶奶不想走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谁知外头“轰隆”一声闷响。    长泽跑出去,就见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好像刚才晴空万里只是错觉,没多大一会儿,电闪雷鸣,风夹着雨点啪啪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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