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和杨老对视一眼,也是苦笑不已,这小子,还真能装!
他们本是见沈慕偷懒写了首之前写过的诗,就想略施惩罚,顺便看看他是否能再做出一首好诗,哪知这小子竟然这么懒。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懒到连个诗题都不想一个,直接写个无题。
真是岂有此理!
越想越来气,特别是这小子,一番忽悠之后,竟又坐在桌前开始细饮。
陈老着实气不过,道:“这首《无题》,老夫前几日倒是听过,既然是即兴作诗,这首就不算,这位士子还是再做一首来吧。”
一听这话,沈慕就感觉不好,这话歧义太大了,陈老只说前几日听闻过这诗,可是并未言明是谁所做,依据他这么丑的毛笔字来看,绝大部分人都会以为他是抄袭来的。
果然,下一刻,就有士子看他的眼光充满了怀疑。
“他……该不会是抄了谁的诗吧?”有人低声道。
“字写的如此难看,倒还真有可能……”
一个女子问身边的萧知音,“萧姐姐,你说呢?”
萧知音摇摇头,“这世间事,本就是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准呢!”
陈老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沈慕,而沈慕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好吧,沈慕心道,我确实是抄袭的,可是这些诗词这异世根本就没有,那么谁写出来就是谁的。谁敢说不是我沈慕作的,拿出证据来啊!
对于一个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之人来说,抄诗这事,抄着抄着也就习惯了。
沈慕如此厚颜无耻地想。
沈慕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数十道怀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一个个地回瞪回去。
“呦呵,抄诗还有理了?还敢瞪我们!”有士子不满。
“谁说我兄弟这诗是抄的?站出来,看小爷不好好修理修理他!”关键时刻,李世杰站出来力挺沈慕。
他那肥硕的身体往沈慕面前一放,立马使得沈慕身前一暗,虽相识不过半个时辰,但值此危难时刻,这胖子能为他挺身而出,也算有情有义了。
来到这世界之后,沈慕其实一直很孤独,所以他常常抱有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也鲜少有人能够真正为了他去做什么事,所以望着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胖子,他内心真的很感动。
“好了,李兄,”他扳回李世杰,扫了那些士子们一眼,问李世杰道:“李兄,问你个问题,若是有人打了你一巴掌,你会怎样?”
“自然是狠狠地抽回去!”李世杰想也没想道。
“好。”沈慕点着头,“那咱们今天就狠狠抽他们两巴掌如何?”
“这位士子,你仍有一炷香的时间来重新作诗。”陈老道。
“拿纸笔来!”沈慕大喝道。
于是有丫鬟重新奉了笔墨纸砚上来。
“来人,将《咏绣障》与《小儿垂钓》这两首诗分抄数份,拿与诸位士子一观。”杨老沉声道。
于是就有人抄了,很快由丫鬟发了下来。
士子们聚在一起,为哪首更好争论不休。
“兄台,你看这首《咏绣障》: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小笔上床描。绣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一个士子吟哦完后,接着道:“‘日暮堂前’点明时间地点,‘花蕊娇’可谓一语双关,既可理解为百花开放,也可理解为娇美的刺绣少女。一个‘争’字,写少女争先恐后的神态,而‘拈’字,则写少女的动作轻盈,仅此两个字就写出了少女的神态动作,可谓妙极。“
“嗯,兄台说的是极。”有人点着头赞同。
“然而最妙的还是后头,这绣完后的屏风安放在了春光烂漫的花园里,竟能以假乱真,将黄莺都吸引得离开柳枝而向绣屏风飞来。此处虽未言女红之工巧,而工巧自见。借由黄莺入画,不禁丰富了诗文的形象,更平添了意境之美,富含了一丝动静结合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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