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洲一个激灵手机差点掉到地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阔林在听筒里的声音分外了然:“我和你师母都是过来人,我们还专门帮你和小姑娘算了名字配对,陶思眠,黎嘉洲,87分,天作之合……”

“你在乱说什么幼稚鬼东西,我听不懂,”黎嘉洲被“天作之合“四个字掻得浑身不自在,这厢他挂了电话刚回寝室,便被程果好说好话地拉着坐到桌边。

寝室环境很熟了,不知是程果和宋文信的眼神太莫测,还是太安静,黎嘉洲凭空有些呼吸不畅。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撑淡定:“见义勇为的结果就是审讯伺候吗?”

程果没理他,挂着高深的笑容。

“你第一次反常是送小饼干,当时整个剧组在,陶总在。你第二次反常是水吧,剧组在,陶总在。你第三次反常是藿香正气液,你去医院看病的时间,刚好是陶总去医院看秦夏的时间。你第四次反常是杀青宴,剧组在,研究室在,”程果想起魏可的话,“可你和陶总在休息室,二十分钟出来……”

程果望着黎嘉洲:“五年室友情,你看着说。”

黎嘉洲握手机的手收紧了一瞬,面上却没有松动。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黎嘉洲问。

程果给他递了个眼神。

黎嘉洲素来光明磊落,有话直说。

可真当问题那么裸露被人问出口,黎嘉洲脑海里先是小姑娘和自己的那些电话,然后是白天,小姑娘被自己摁在树下,然后是点赞,程果说“陶总也每天给我点赞”,再然后是她的很难靠近。

而程果包不住话,程果和许意菱现在的关系不可言说。

夜晚未睡的鸟儿好似在树叶上跳伞,但在黎嘉洲心里跳蹦蹦床。

黎嘉洲垂眸盖了一下情绪,再抬眼时,裹着一丝骨子里的寡薄风流不在意:“我喜欢她,见第一次就有说不上的喜欢,一种似曾相识的喜欢,我喜欢她所以愿意为她打破那些不谈恋爱恋爱费事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的鬼话,我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想和她结婚……”

陶思眠是许意菱放在心坎护的人,黎嘉洲有多冷情程果也知道。

黎嘉洲这语气太薄,对象还是陶总,程果听不下去,笑了一声:“黎嘉洲你再这样我生气了,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黎嘉洲心里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刚刚是假话,”黎嘉洲扯了扯唇角,顿一会后,他面色逐渐认真起来,“真话是,陶思眠和我很像。”

“单纯的学妹欣赏。”

“她是那个我举着灯,能在她身上看到我自己的人。”

“所以该帮的忙我会不由自主帮,该送的人情我会不由自主送,可能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微妙……”

黎嘉洲后面半段没走心,咬字正经地说起来反而真。

程果觉得也是,象征性问:“真的?”

“你觉得呢?”黎嘉洲嗤了声笑。

程果不疑有他,看到黎嘉洲拎回来的袋子,随口道:“里面是什么?”

黎嘉洲保持着那种不在乎:“我家陶总送的两罐养胃粉,之前给她讲过两次模型。”

程果笑着推了黎嘉洲一把:“嘴炮辣鸡。”

黎嘉洲塌肩,很随意地拿了毛巾到洗漱台。

宋文信已经上床去了,程果边接许意菱电话边起身去阳台,压低声音:“我也感觉很奇怪,可宝宝你还是收收月老心思吧,黎嘉洲亲口说的是欣赏,最合理的解释也是欣赏……你要知道黎嘉洲这种人从来不妥协,陶总也是,这样两个人要真强行捆在一起那一定是相爱相杀两败俱伤……”

而忽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

黎嘉洲轻手轻脚从洗漱台回到寝室。

他弯身从柜子里拿出很少碰、几乎崭新的单反,装了个最贵的短焦镜头,然后去到桌边,小心翼翼从袋子里拿出那两罐养胃粉,摆在一起。

黎嘉洲调光圈,对焦,手里相机发出极细微极快速的“咔擦咔擦”,听到程果回来的脚步,他小心把两个罐子重新放回袋子,然后飞快把相机塞柜子,镜头都没来得及卸就重新回了洗漱台……

程果要睡的时候,黎嘉洲还抱着电脑。

“定题会在下周,”程果打了个哈欠,“大佬您这么努力让我们怎么活。”

黎嘉洲指指宋文信,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程果睡下。

夜深人静,黎嘉洲着那两张罐头图,越越兴奋,终于好之后,他传到手机上,配文又在纠结。

这算自己第一次发非工作相关的朋友圈,别人会察觉出特别吗?

别人察不察觉他不在乎,她会察觉吗?

黎嘉洲几个字退了写写了退。

他发了一次无文字的公开,秒删,然后又发了一次无文字的私密。

折腾完这张照片,黎嘉洲仍旧没有睡意,他又百度了姓名配对,输入陶思眠和黎嘉洲,果真是“87分”。

评价那一段话明明是鬼扯,他却看得快要背下来,天作之合。

还是睡不着,黎嘉洲又点开她的朋友圈。

好像那些内容没怎么变,可他看着,又好像不一样。

比如这条,小姑娘在陪老爷子剪枝,他也很喜欢盆景。

小姑娘喜欢灰色但又喜欢暖色系的东西,他也是,他家装修就是。

小姑娘喜欢吃甜食,尤其翻糖蛋糕,他会做一些甜品,也会做翻糖蛋糕……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天作之合。

黎嘉洲想起秦夏出事那天,他想抱她没抱,又想起今天,啊不,凌晨过了,是昨天,在树下。

她大概到自己肩膀这,黎嘉洲在被窝里抬手比了一下,小小的一只,如果当时背后不是树,他应该就能带着恶作剧的意味抱住她,像这样,黎嘉洲在被子曲臂,然后好像真的抱住了她,她身上有香,唇形精致,绯红,看上去很软,很甜,有点像翻糖蛋糕,他喜欢轻轻咬……

啊呀,不对劲,黎嘉洲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带着点明知故问的小心思,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脑袋里全是这些粉粉的东西。

陶思眠是个冲动过后很理智的人。

黎嘉洲把她咚在树上那天,她没有拒绝黎嘉洲让她“问他问题”,陶思眠冷静下来之后,很自然地给程果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找黎嘉洲约了时间地点。

周五早上,陶思眠比平常起得更早些,化了个不那么明显的全妆,然后,趁寝室另外两只还没醒,默默打开衣柜。

她平常习惯宽衬衫搭修身长裤或者一些冷色调有设计感的衣服,想穿点不一样的,可又无从下手。

粉色连衣裙?

太嫩,许意菱的审美她素来不苟同。

橄榄色波西米亚?

可又不是去海边,会不会太刻意?

这条黑色字裙?

皮肤是衬得很白,布料也蛮有质感。

陶思眠扯出来一看,许意菱送裙子难道就不能过膝吗???

下一条。

七点半,王潇想起床上个厕所,看到陶思眠,一脚踩空差点从床侧楼梯摔下来。

“你还好吗?”陶思眠问。

“还,还,还好。”王潇吞了吞口水,目光落在陶思眠身上就挪不开了。

这是王潇第一次看陶思眠穿及膝裙,掐了一抹窈窕的腰身,几何线条加泼墨涂鸦的底面看上去很鲜活,她五官比平时勾勒得更立体一些,红唇白齿,眼波一晃一漾间,王潇都有点受不住。

“您这是要去……约会?”王潇舌头捋不清楚。

“不啊,”陶思眠清了一下嗓子,“去食堂吃个饭,然后上自习,找了傅教授团队的研究生问点模型问题。”

王潇若有所思:“可女生突然收拾打扮变美,一般都是要去见……”

“我想什么时候打扮就什么时候打扮啊。”陶思眠和王潇道个别,拎包出了寝室。

她确实不明白王潇她们约会才打扮的心理,为什么要为了讨好他人的视觉折腾自己呢。

难道不能因为今天天气好?今天有时间?陶思眠弯了弯眉眼,或者因为今天要学习化个妆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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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甜粥:老婆,可爱,想……

老爷子: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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