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是我们火凤族的?请问是哪位?” 排在白赤炎后面那几位火红色头发的年轻修士忽然露出警觉之色,眼睛上下扫视着白赤炎,口气戒备的问道。 白赤炎确实也不像火凤族人。火凤一族都是火红色头发,黑色眼珠。当然,白赤炎如果真是冰火两族混血,这头发眼珠颜色就有点说不清楚。 白赤炎不悦:“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那请问令尊的转世之身是哪位。”那几个年轻修士继续追问,口气咄咄逼人, 火凤一族最有名的特征就是涅槃。 天神界别的种族死后,魂魄都得重入轮回,托生到哪一界,真不好预测。 只有火凤一族,如果不是被敌手给打得魂消魄灭,濒死之时就会直接涅槃重生。虽然涅槃之后所有的记忆、情感、修为都被刷新了,完全成为了一个新人,但是火凤的前世今生都是可追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火凤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白赤炎脾气上来了:“我爹爹说,我母亲学艺不精,涅槃时出了差错,入了轮回。怎么?几位兄台对我家事感兴趣。” “涅槃不成,入了轮回。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年轻修士中有个身材微微矮胖的上前一步,盯着白赤炎的眼睛说:“何方妖孽,竟敢大胆冒充我火凤后裔,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白赤炎大怒:“谁他~妈~的说我冒充,我有这必要吗?你火凤族了不起啊。佛祖头顶上的那只金翅大鹏鸟咋不换成你家祖宗呢。” “我族中没听说有哪位姑母嫁给了你爹的,哪里冒出来的野种。”那个矮胖青年大声说。 “你的那些姑母,我爹看不上。”白赤炎更大声说。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白赤炎和那五六个火凤族的年轻修士都怒目圆睁、双手握拳,斗鸡似的瞪着对方,眼看着就要拔刀相向。 应泽咳嗽了一声,身边一名副将立即挺身喝到:“你们想干什么,还没报到就敢斗殴滋事,想挨军棍么?” 白赤炎跟那几个火族青年都一愣,面有讪色。 白赤炎上前一抱拳:“禀告将军,在下冰凤族世子白赤炎,特来羽林卫报到。这几位道友无缘无故,寻衅滋事,侮辱在下,故而出言驳斥,非有意扰乱军纪。请将军明察。” 火凤族里一个刚才站在后面的清俊青年这时走上来向副将躬身行礼:“将军大人,在下是火凤族世子丹怀瑾。这位道友口口声声自称我火凤族后人,但是在下几人都分明感应到,此人并无半点我火凤族血脉。大敌当前,我等不敢隐瞒,请将军定夺。” 白赤炎冷笑一声:“你们说我没有,我就没有了?” “你敢现真身么?”那个矮胖青年在一旁插嘴。 对妖神来说,当面问候别人的真身,相当于问候人家的十八代祖宗;叫别人现真身,则差不多等于挖人家族坟了。所以矮胖青年这句说得相当无礼。 白赤炎果然大怒,挺身直立,横眉怒目:“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阁下现真身还是在下现真身。”意思是要打死现原型了。 那个矮胖青年是练虚中期修为,白赤炎说这话多少有点不自量力。 “统统闭嘴,这是军营,不是市井街头。”应泽脸色一冷,吩咐道,“去把纪将军请过来。” 事关是否冒名顶替问题,而且白赤炎还有易容的嫌疑,应泽不敢掉以轻心。 纪昌是羽林卫的一名老资格的高级将领,精通医术,真身是只五色孔雀,修炼有清明神目和五色神光等秘术,能透视他人骨骼,扫视他人血统遗传。 纪昌资格非常老,他在羽林卫当上大将时,应泽父亲是羽林卫大将军,当时葛青才刚从军,还只是个百夫长。纪昌可以说是看着应泽长大的。 应泽对纪昌的人品、能力、才智非常敬佩,私下里称纪昌“纪叔”,什么事都跟他商量,请教他意见,可以说是他行军时的高参和智囊。 此刻纪昌正在下个营帐内给新报道的天将做体检,闻讯匆匆跑了过来,当下运足目力,眼中现一片蓝蒙蒙的光芒,向白赤炎看去,看了半响,又把头一摇,脑后现出一道扇状的五彩神光,神光抖动,在白赤炎身上来回扫。 过了一柱□□夫,纪昌收了神通,沉吟着说道:“这位白公子,确实是冰凤族人。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因为白公子身上有一半冰凤族血脉。至于火凤血脉么,白公子倒是确实没有,白公子的另外一半血脉中,有四分之一是人族,另外四分之一则是一种火属性飞禽。具体是哪种,纪某倒是一时无法辨识。只知道并非火凤......\"纪昌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神色迟疑。 在场的几个将领都听得暗暗惊奇,纪昌见识,经验、医术都十分了得,看不出对方血脉渊源,真还是头一遭。 不过,既然白赤炎确实是冰凤族,那么他是不是火凤族就无关紧要了。应泽正要吩咐小军官给白赤炎登记了事,纪昌忽然又说:“把征调令都拿出来,我验看一下白公子血缘。” 管薄记的小军官赶紧把一块长条形玉牌拿了出来,白赤炎也拿出一模一样的一块,两块玉牌并在一起,玉牌间的那条缝立即消失了,玉牌下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凹陷,里面封着一滴精血。这是每位族长在任职时都必须去吏部留下的个人鉴定印记。 纪昌示意白赤炎也滴一滴精血在圆孔里。白赤炎的精血浮在原来的那滴表面,似融非融的样子,纪昌用手指掐了一个决,再次运起清明神目看去,过了会,收了神通,点点头:“白公子确实是白族长亲子。” 既然白赤炎确实是白寒的亲生儿子,那么他头发眼珠颜色自然爱咋咋滴了——人家亲爹都没意见,军营哪管得了辣妈多。 管薄记的小官开始给白赤炎登记。纪昌有公务在身,于是回身往体检营帐走去。应泽带着手下也跟纪昌往体检营帐走。 应泽忽然注意到,小军官正要用衣袖擦掉玉牌上白赤炎滴的那滴血,白赤炎却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绸手绢,把玉牌拂拭了个干净,然后跟小军官一人一半,各自收好。 天神界修士们穿的衣服,虽然有贵有贱,但是十有八~九都是用那些,不磨不蛀、遇水不湿、火烧自洁的妖兽体~毛羽毛织就的。应泽是,那位火凤族少主也是,一件衣服如果不毁在打斗,几乎可以永远穿下去。 而这白赤炎穿的那袭领口袖口腰带绣银线的白衫袍却是桑蚕丝的,既不耐磨,又不耐洗,遇色显脏,遇火焚烧,一件衣衫最多穿不了三次,不仔细的话,可能穿一次就报销了。 只有九重天天帝手下的那些高官星宿还有神女嫔妃们才喜欢穿这种质地东西,就图穿着好看、舒服。丫的这小子万里迢迢从北冥过来,赶个路还这么奢侈。 应泽一路走一路想着: 看来这白赤炎是个阔少,还是个相貌平凡,衣着不凡,能耐不大、脾气不小的阔少。 而火凤族的那六个呢,本事不大,气焰不小,嚣张跋扈,出言不逊,惹是生非。 应泽苦笑着摇摇头:这些新招募的天将大多是各族的公子哥,门派内的精英子弟,估计都是这路货色吧。 哎,世道这么乱,队伍不好带啊。 ----------------- 纪昌一路走,一路若有所思。 应泽奇怪:“纪叔,有不妥吗?” 纪昌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这白公子,血脉太奇特了,我前所未见。” “他身上有三种血缘,冰凤族,人族,和一种未名的神禽,三种血脉都非常精纯。纯血的世子(纪昌看了应泽一眼,应泽就是纯血)身上,上古神兽血脉精纯很常见,但是这位白公子是混血啊。而且他人族和未名神禽血脉非常古老,血脉里天赋的神通非常强大.......但是好像那火属性飞禽跟他冰凤血脉互相相克......” “此话怎讲?”应泽感兴趣的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纪昌说,“不过有一点很明显,冰凤一族都是冰、风二属性,但是他那火属性神禽血脉非常强悍,居然把他的冰属性给吞噬了,所以他的火属性神通也有点变异......具体表现应该问他自己。他从哪里继承来的这么罕见的血脉?我怎么从没见过?他母亲难道是被灭族了?” “这位白公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应泽把白寒骗儿子老妈是火凤,又胡诌他妈涅槃不成挂了的事说了一遍。 应泽心中暗想:白寒可是风流薄信名声在外啊,白赤炎他妈八成是被他爹始乱终弃给气死了吧,说不定还是自尽身亡,于是白寒良心有亏了,于是就把儿子抚养长大了。 应泽发现自己联想力比过去丰富了,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最近有点思春? 纪昌嘀咕了一句:“白公子身上还有一事很怪异。他鼠蹊部异于常人。” 这些所有人都好奇了,大家都是男人,这部位异于常人是啥意思? “怎么说?”有个偏将率先问道。 纪昌皱起眉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嗯.......过于粗~壮。” 其实纪昌扫描白赤炎的全身骨架时发现,白赤炎两腿之间的结构很奇特。 人族的男性生~殖器是外置的,飞禽一族的生~殖器都是内置的,平时缩在腹腔内,使用时才从腹中推出来。当飞禽族化形为人时,雄性自然把自己的生~殖器推出体外,像人一样。 纪昌看到白赤炎身体结构有点像营里的三足乌,本来生长的部位不在身体前方,而是在脊柱下方,本来应该长成一条腿,但是第三条腿没啥用,退化后腿部结构的残余,而不像飞禽类为了便于飞行,减小空气阻力,因而变小内置的生~殖器。但是白赤炎又明明不是三足乌族的。 但是谁知道呢,白赤炎血脉古老稀奇,也许人家母亲那族,天生就这样。 另外白赤炎体内还有一套女性生~殖系统,但是萎~缩不能使用。这位冰凤族世子是不是天生有点畸形? 说话间就到了体检的那座营帐,纪昌见自己长案前已经排起了长队,顿时把杂事丢在了脑后,一心一意办起公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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