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画没有章法,左右开弓,上色的磷粉撒得到处都是,一画完就迫不及待丢了笔,跑去段轻崖身边。
大家画的都是绯衣裳美人策马略过,偏偏段轻崖画了个白衣美人执着芍药。
芍药遮住了女子面容。
闻此,薛幽明笑:“谁都说段公子放荡不拘,其实家中还金屋藏娇呢。”
这些纨绔子弟里,只有薛幽明去过段轻崖家中,两人往来最为密切,有人打趣问:“那是段公子家里的娇女美呢,还是薛公子美?”
薛幽明最恨人说自己像女人似得漂亮,当下脸一拉,讥讽道:“与你何关?横竖比你家中那肥嘟嘟的母老虎好。”
“若是要说这些,我便回去了。”
段轻崖一开口,薛幽明才收敛了,又有人将话题引去,人群才恢复熙熙攘攘。
楚乡本是穷乡僻壤,大饥荒时,不少百姓吃观音土吃坏了肚子,又有不少变成了流民。因出了敖雄这一个权倾朝野的大臣,短短十余年,竟像是第二个洛阳城般繁荣。
城中凡是大户的,无一例外都受过敖雄的恩惠。
豪宅整整占了城里最繁华的街道,数之不尽的房屋鳞次栉比,大门口石狮足有两米高,屋檐下挂满了白灯笼。
“我们昨天刚来这里,为何这处处都挂了白灯笼?”龙霜雪问小贩。
摊主道:“你不知道,是当今宰相的爹翘辫子啦,我们这楚乡所有百姓家里都给挂白灯笼,不然就是对大老爷不敬。”
杜松冷笑:“这是在当了土皇帝?一人死,还有全城的百姓陪着守孝。”
小贩噤声,连连摇头,不肯再说。
“龙霜雪。”唐荣升手里拿着个玉如意,拉着几人到角落,指着玉如意上的焊印。
“宫里的东西?”龙霜雪惊。
皇宫的东西大咧咧的放到店里去卖,而且数量那么多,可见这敖雄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
当夜,有人来到几人暂居的民屋。
“敖雄三天后到楚乡,带了不少亲兵,若是不成事,不可留命。”来者看向龙霜雪,“太傅问你,心是否有变?”
“未曾变过。”
来人听了,这才交了一包药粉,很快出门离开。
杜松嘴巴张张合合,重重啧了声。
油灯灭了又亮,言小婉挑亮,小声道:“回不了头的。”
“三日后,兵分四路,我和小婉守在峡谷关口处,一见人影便放信鸽。”
祝星辰沉默寡言,只道:“我放信号弹。”
“信号弹一放,队伍必然大乱,敖雄回乡,所带财物不少,定当有人护财,我混在歌姬之中,等敖雄下车...”
“如果杀不了敖雄呢?”杜松问。
龙霜雪晃了晃手里粉末,“那就就此别过。”
三日后。
离楚乡十几里的地方,早在几天前,附近的百姓都被赶出了家门,县令拆了房屋,毁了农田,加宽了官道,只为了迎宰相队伍。
因不许百姓私自到官道来,此时大路上路也只听得虫子与鸟兽的声响
龙霜雪躲在压着块木板的土洞里,泥土严严实实的盖着木板,人走过后不会察觉。受狼烟袭击后,马只能往这边来。
龙霜雪轻轻碰了碰藏在舌尖下的药粉,又抚摸着腰后小刀,这才耐下性子。
等了许久,都未见狼烟,龙霜雪左想右想,只怕在峡谷关唐荣升和言小婉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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