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砂回过身,围祁蒙慢慢转了一圈,盯着他的脸,问:“这小子也姓姜?”

“不,姓祁。”

这回祁蒙不接茬了,他终于发现江小汀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哼,关中的祁家。”叱砂露出一副颇看不起的样子,噗的打了个响鼻。

江小汀抱着小白的手酸痛难耐,感觉全身肌肉都软趴趴的,头重如裹,只想跳到床上躺着。她向祁蒙又道了个别,隆重的赶他回家疗伤,祁蒙很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又怕江小汀嫌累,只能挠着头皮下了楼。

进屋放下小白,小白欢脱的跑到窝边喝水,江雪一脸算你命大的表情蹲在旁边围观。

江小汀走到客厅窗前,目送祁蒙的背影沿着小区路渐行渐远。忽然,他的步子变得不均匀,左右摇晃几下,一腿跪地,低下头伏在自己膝上,虽然看不见表情,猜也能猜到他正在忍耐剧烈的痛苦。

江小汀的心被揪起,想要下楼去,远远的看见一头白发的汤伯奔过来,扶起祁蒙,两人慢慢的走出了视线。

江小汀略略放下点心,打算收拾一下进屋倒下休息。

江雪开始给小涌洗漱,边擦脸边自言自语:“扔个垃圾带个小哥回来,怪不得最近总不在家。”

小涌讨厌擦脸,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满地追小白,还不时冲着叱砂流着口水傻笑。

“妈,只是个朋友。”江小汀在换睡衣。

“哦………这朋友年纪是有点小,小也不怕,你娘我18岁就生你啦。”

“唉,妈,我实在累了,要睡觉去。晚安啦。”

单身22年的江小汀并不想继续这个尴尬话题,进屋就扑倒在床,还没忘拿出手机刷了两眼,回了几句陆妍的消息。小白熟练的跟进来,跳上床,占据了一半枕头。江小汀打开祁蒙的头像,犹豫了几秒,打了句“你还好吗?”

许久,对面没有回音。

叱砂看不起他,说他是只三脚猫,就算是吧,那也是只拼命的三脚猫。也许确实技巧差点,但总比我这个挂名灵守强百倍,他是不是伤得很重,连手机都拿不起来了呢……他可不能挂,发家致富全靠给他带路啊…,唉,下午应该问汤伯要个电话的。

姜榭,应该也是姜婆婆家的,怎么叱砂听见他名字就那个表情呢,姓姜的把我家叱砂怎么了?不过,这样儒雅的男人现在很少见啊,又蓄长发,去娱乐圈就是又一个白古没跑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也不洗漱了,江小汀满身黏糊糊的闭上眼睛。叱砂还在生气,一言不发站在窗前,窗外有只猫在嘶叫,那声音仿佛夜啼的婴儿。

一夜乱梦,一会儿是牛远哭诉,一会儿是黑色巨脸,一会儿又是祁蒙满脸是血,几番惊乍,似乎还有姜榭在温文儒雅的杀戮,用纤长的手轻轻抚开她的刘海。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江小汀努力睁开眼睛,头晕,好像没睡觉一样浑身酸痛。

她慢慢坐起身,小白嫌枕头热,已经睡到了地板上,叱砂还在窗前站着。

“叱砂,你不睡啊?”江小汀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

“从今往后,只要你睡,我就得守着。”

“啊?干嘛那么辛苦。”

“你已经暴露了,看看这些猫。”叱砂双臂叉腰,对着窗外努了努嘴。

江小汀晕乎乎挪到窗前,往外一看,大槐树上,小区围墙上,草丛里,每一处都有三五双碧油油的眼睛对着她放绿光,似乎还有些蓝莹莹的灵体在周围漂浮盘旋,时而化雾,时而化人形。

“这些猫……要来讨小鱼干吗?”江小汀很淡定。

“讨你的灵焰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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