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公死掉的消息一夜之间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了整个大明江山,本是动荡不安的江湖如今更是人心惶惶。
只因西厂的手段比东厂更加可怕,西厂督主“雨化田”不仅摇身变成司礼监掌印太监更是得大明皇帝谕旨负监察江湖一职,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东厂余部尽归其下,当真权倾朝野。
其中但凡弹劾反对的朝中官员多是灭门之罪,无论手段与心计都比“曹少钦”高了不止一筹,如今不止庙堂,便是江湖亦是满布腥风血雨。
说是昏睡,但孟秋水并未睡多久便自梦中惊醒,手中长剑一紧下意识的就要拔出鞘,不过得见周围一片漆黑楼下更是隐隐能听到喝酒笑骂的声音,他这才放下心来,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臂,只感觉疼痛散了大半。
只是一撑身体,却说不出的虚弱。
一夜并不长,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口中吐纳的气息经过一夜总算恢复了几分。
那般高手,内劲离体外放,当真恐怖异常,动辄恐怕便是生与死的差别,只在天刚亮孟秋水才睁开眼睛,平复了内息。
而门口也站着个人,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开口,特别是那人手里还拿着一只好大的烤羊腿和抱着一坛酒。
不知为何,本来正嬉笑的金镶玉看着孟秋水那副没有表情的脸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憋屈感,她狠狠地咬了口羊腿含糊不清的说。“怎么着?龙王爷,您现在不会还是那副又臭又硬的脾气吧”
孟秋水慢慢低下头,他擦拭着怀里的古剑,稍作迟疑嘴里十分罕见生硬的说出了两个字。“多谢!”
金镶玉总算是听到了顺耳的东西,她眼波流转,语带挑逗。“我要的,可不是这两个字。”
她旋即把那羊腿和酒拿了过来。手指一翻酒坛上扣着酒碗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上,她先是自己自斟自饮了一碗,旋即又给孟秋水倒了一碗。
“这几日,多有叨扰!”孟秋水也不矫情,端起来一饮而尽,紧接着更是自行干了三大碗。
旁边金镶玉就和着了魔一样看着孟秋水这尽显无余的狂态,她忽然鬼使神差的说道:“你既言活着难,那喝了这碗酒就别出这屋檐了,咱们一起在这大漠里打理客栈,招呼客人,天高皇帝远,你我二人打情骂俏逍遥快活,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孟秋水抬头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只看得她脸红心跳,但是说出的话语却令她心都凉透了。“今日便走。”
金镶玉闻言瞬间恢复了泼辣的本性。“艹,老娘要是开心自然一百个乐意,偏偏你说什么都不行。”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英气逼人,一身男装正是丘莫言,至于男的,无需多说恐怕就是那未曾谋面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周淮安了。
两人似有事相商,如今见屋内气氛尴尬便要退去,怎想金镶玉忽的来了火气。“这江湖还有我没见过的勾当有什么事要藏着掖着的”
“既然掌柜的都话了,我和莫言就却之不恭了。”周淮安不以为意,他面带淡笑渡步而入,而后目光落在了孟秋水那张脸上。“我道是哪路豪杰,原来是昔日锦衣卫四大指挥使之一的朱雀,对于阁下,周某可是久仰大名。”
孟秋水缓缓收了自己的剑,他平静道:“曹少钦死了”
周淮安虽气质文弱,可举手投足自有一番大将风度。“多谢阁下昨日出手相助莫言,周淮安感激不尽。”
随后接道:“不错,如今西厂据说是由一名叫做雨化田的阉贼独揽大权,我适才听闻莫言说阁下曾与那雨化田有过交手,不知其实力如何?”
孟秋水如实吐露。“此人内力浑厚,已达劲力外放,离体而出的境界,但胜负生死,还得剑下比过才知道。”
周淮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便带着丘莫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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