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华宫。

惠妃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眼睛望着石桌上放着的木牌,神情有些茫然。

这是今天早上递进来的陈老夫人的牌子。

惠妃最近虽然情绪起伏颇大,却也不是真的疯了。陈老夫人为何频繁入宫,惠妃心里都是明白的。

一边是家族,一边是自己想保护的孩子,惠妃心里还是有些挣扎的。不过,教她放弃窦子鱼却是做不到了,好不容易又找到活下去的意义,这一次再不妥协。

心里已有决定,可每次见到疼爱自己的祖母,惠妃还是忍不住会自责,她有些不太敢见陈老夫人了。

惠妃犹豫着要不要见陈老夫人。

午膳的时辰快到了,窦子鱼来到了萦华宫,惠妃让宫女把陈老夫人的牌子收了起来。

窦子鱼察觉惠妃似乎有些没有精神便问道:“娘娘,昨夜又没睡好么?”

惠妃按着窦子鱼坐下,笑着道:“老毛病了,不碍事,待会补个午觉就好。快尝尝,御膳房刚送来的桂花糕,还热着呢。”

惠妃亲手打开食盒,端出两盘桂花糕。她都没舍得先尝一口,就等着窦子鱼过来一起吃了。

窦子鱼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放到惠妃面前。

这是乐芳菲小时候的习惯,吃甜味糕点之前先喝一杯苦茶,之后再吃糕点会格外地香甜。

此时此刻,惠妃和窦子鱼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窦子鱼拿着筷子正要常常桂花糕的味道,忽然听到外面一阵乱,福海突然带人冲了进来。

“娘娘,惠妃娘娘,小公子...”福海一头冲进屋,先看到窦子鱼和惠妃两人,然后目光移到了那两盘桂花糕上,随即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惠妃面色不喜,不过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皱眉问道:“福公公,太后娘娘有急事吩咐?”

“惠妃娘娘哎,老奴若是来晚一步就要出人命了...”福海夸张地扑到地上行了个大礼,“御膳房的陈亨举报张显仁在娘娘您的吃食中动手脚,老奴本来不信,却在张显仁的房里搜出了砒霜,刚听说张显仁送了两盘桂花糕给萦华宫,老奴吓得魂儿都飞了,急慌忙赶地就跑来了,老奴失礼失态之处还请娘娘莫怪。”

福海说地绘声绘色,惠妃娘娘脸色一沉却并不怎么动容。

惠妃反问福海:“你说张显仁给本宫下毒?他人现在哪里?”

福海道:“张显仁熬不过刑罚,自己咬舍自尽了。”

惠妃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又追问福海:“陈亨举报的张显仁?那陈亨人呢,不会也咬舌自尽了罢?”

福海道:“陈亨还活着,不过老奴怕他诬告也对他用了刑,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惠妃沉声道:“带他来见本宫。”

福海道:“恐怕现下不行,陈亨眼下不良于行,怕会污了娘娘的眼睛。”

“呵,”惠妃冷哼了一声,“陈亨举报张显仁救了本宫一命,他对本宫有恩,尔等务必将他医好。等他好了,再到本宫面前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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