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晨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看到流剑就坐在床边,他正专心致志地叠东西。忘晨揉了揉眼睛,看出他在用彩纸叠一个蚂蚱,已经快要完成了。
忘晨没有打扰他,等他叠完才说:“想不到你居然还童心未泯,叠这么好看准备送谁啊?”
流剑早就发现她醒来了,将手中的成品放在忘晨的床头柜上,扶着忘晨从床上半坐起来,把枕头在她背后垫好,习惯性地帮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这个动作有一千多年没对人做过了,可是今天做了两次,十分自然。
忘晨有些不好意思,流剑则楞楞地看着忘晨的脸,手一直没有放下来,那一刻,他将忘尘与忘晨的脸看做了同一个人,她也是害羞得不敢看人,一模一样的神情。
忘晨偷偷抬头去看流剑,发现他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涣散,根本没看着自己,眼角那里是泪吗?
忘晨忍不住抬手去帮他擦掉刚刚掉出来的眼泪,却将流剑惊醒。流剑握住了忘晨的手腕,慢慢地放下,许久才开口说:“晚饭还有半个小时,你再睡会儿,我去楼下看看。”
忘晨看着流剑的背影消失在房间,摸了摸红透的双脸,心中甚是忐忑,这算是喜欢吗?忘晨拿起流剑放在床头柜上的蚂蚱,叠的真好,就像活的一样。她的脑中闪过几个画面,这蚂蚱在画面中多次出现,似乎是见过。忘晨再去仔细想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将蚂蚱轻轻握在手心,躺下睡觉,连嘴角都在笑。
流剑下楼之后,去了他的收藏室,不是二楼的,他在一楼还有一个,是一个密室,那里是一些不能摆放出来的收藏品。流剑走进去之后,来到一个被透明玻璃罩住的纸蚂蚱前,那蚂蚱是活的,蹦蹦跳跳在里面乱撞,流剑手从玻璃罩上抚过,很慢,他说:“我发誓,要将它留到复活你的那天,亲手交给你,可是现在,我要违背它了,因为我不能心软。”
流剑在玻璃罩上轻拍了两下,转头离去,口中还说:“你和她,毕竟是两个人。”
那罩中的蚂蚱已经成了粉末,铺在盒底,就像抛洒的纸钱。
收藏室中还有许多画像,每一幅都是画的女子,每一个女子都各不相同,就连作画时期也不相同,细数之后一共九幅,除了第一幅上写忘尘,其余八幅都是以第几世为名,从一到八,还有一幅空白画作,只提了名字,上写第九世。
流剑即将出去时,又拐到空白画作前,将其扯下,扔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不断重复说:“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忘晨对此一无所知,她又陷入了梦境之中,这次的梦境便是关于纸蚂蚱。
“忘尘,你看,我手中拿的什么?”流剑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纸蚂蚱,这是十几岁时的流剑。
这时候的忘尘还没有化形,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盯着流剑看。流剑抱着忘尘,将纸蚂蚱展示给她看,自言自语说:“忘尘,这是纸蚂蚱,我自己叠的,你看像不像?是师姑教我的,她说我叠的就像活了一样。”
忘尘一爪将纸蚂蚱拍在地上,三两下就给他拆了,对流剑瞥了一眼,迈着猫步走开,似是极为不屑。之后的日子里,流剑一直在叠纸蚂蚱,每天都让忘尘看,每次都被忘尘撕碎。
画面变幻,忘尘已经化作人形,与流剑在清幽谷隐居,那是刚刚安稳下来,流剑又叠了一个纸蚂蚱给忘尘看,忘尘嫌弃地说:“叠的再好有什么用,你还能让它活过来。”
流剑举着纸蚂蚱,笑说:“那可不一定,等我修道成仙,我就渡它一口仙气,把它变活。”
忘尘被他逗乐了,哈哈大笑,“哪有成仙一说,还渡仙气。这世上没有仙,只有人和妖,还有鬼。你要是能成仙,把这个纸蚂蚱变活了,我就,我就永生永世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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