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程玉春就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在服装间里搭了一张简易床,让他的拉山德住了下来。既然他没有名字,也不记得家到底住在哪里,干脆就叫他拉山德。
而每当他叫这个名字时,黑衣男子也会十分受用似的,用他那犹如寒水深潭般漆黑诱人的大眼睛凝视着他,这不禁让她越发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完美、最契合的拉山德。
剧组的人们议论纷纷,都在暗地里说,导演被这个奇怪的男人给迷住了,但是当他们和拉山德对视的时候,却又偏偏心中的满腹愤懑有瞬间化为了乌有。
如果外表是一件常规性武器,那么他的武器,将是杀伤性武器。
当晚排练结束,米罗和程玉春回家时,也忍不住指责起自己的男朋友疯狂的行径。这个理智的青年根本不相信在这个通讯发达的年代里,竟会有人不用手机,也记不清家在哪里。而且拉山德除了台词之外,别的话都不会说这点,最让她生疑。
“那不就是证明他正是上天赐给我的拉山德吗?”坐在副驾驶上的程玉春,此时正完全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他的巧合太多了吗?”橘黄色的路灯,点亮了深沉的黑夜里,米罗一边开着车,一边严谨的推理着,“他就像是为我们这部戏准备的,似乎像是早有预谋,而且······”她放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谁会听见自己的话语似的,“这个男生,身上没有一丝的人气,就跟鬼似的······而且,每次我和他对台词,我一看见他的眼神,心里就发毛······”
“但是,你不觉得他就是拉山德吗?”程玉春无视她之前的话,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我说你啊,你写剧本的时候,想象力能不能丰富点儿?现在干嘛跟那个豆腐西施一样,念念叨叨的,怎么那么多的不满?”
“哎?”米罗盯着程玉春微扬的双眉和圆睁的双眼,若有所思的问,“你,你该不会被他蛊惑了吧?”
程玉春楞了一下,脸突然涨红了-----他想起了下午那个冰冷而温柔的吻。拉山德柔美的嘴唇贴上来时,犹如花朵绽放般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梦幻而炫目。
“不过,他确实有这种魅力······”他心虚的为自己辩解着,“所以,以他的魅力,绝对可以蛊惑和感染观众的!”
米罗朝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这个幼稚而白痴的借口的鄙夷。程玉春则轻轻地拉着米罗的胳膊,央求着她不要把自己拍这出戏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
“为什么呀?”这个文艺女青年问道。
“因为,我想给他们一个大惊喜呀!”程玉春笑嘻嘻的说,完全将拉山德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一般。
在剧组的服装间里,拉山德双手交叉着,躺在简易搭成的床上,像极了莎翁笔下殉情的少男一般。
猛然间,他睁大了双眼,顿时,这狭小的空间里,都被这双冰冷的眼眸,也被染上了几分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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