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摆出这阵仗,又是要做给哪位朝中大员看的?”见李俶起身,李令月便噙笑迎了过去,一面说着,一面搀扶了他。
李俶不禁侧眸深瞧了她一眼,道:“你母后常说你多智近妖,不好。孤王未曾觉得不好,只是突然间,倒感到有几分遗憾。”
李令月端了几分小心,问:“父皇因何感到遗憾?”
“你要是位皇子就好了。”李俶重又展露笑颜,并轻拍了拍李令月搀扶在他小臂上的手。
这一拍,像是拍在了李令月的心里,让她心神荡漾,彷如一股暖流,冲向了心底最深处。
她极少能像今日这般接近她的父皇,所以她从来感受不到,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她的父皇,是否爱她,又有多爱她。却只这一刻,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了欣喜和希冀。或许这就是父皇对她的爱吧!
“父皇龙体康健,很快就能为月儿诞下小皇弟的。”李令月搀着他,一面往殿外走,一面趁机软语道,“我听闻,博陵崔氏多男儿,年轻一辈独有一女就在宫里头。只不过她貌不惊人,怕是难得父皇眷顾,但也不妨……”
言及此处,李令月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梦里,就是博陵崔氏得了父皇一次宠幸诞下皇弟的。
那该是一年后的事儿。但不知把这事儿提前,皇弟是否能早些出世?也或许,崔氏能多生出几个皇子来也未可知。
“你与这博陵崔氏交熟?”李俶笑问之下,已将那一句“博陵崔氏多男儿”的话听了进去。
“曾听人提起过,说她才识过人。”宫人们的原话是:再是名门之后,才识过人,没有惊世之容貌,在这后宫,也只能孤独终老。
而宫人们的话也未必是对的。梦里父皇临幸了崔氏,就是被她一面弹琴一面吟唱自己所写的《深宫怨》所引。所以,美貌也不是绝对的,本着已有的才情,再施一点小小的心机,天子恩宠,也是唾手可得。
约略两刻钟过去,二人来到了校武场。届时,本在仪鸾殿吃宴赏乐的皇亲国戚们,也在郑皇后的带领下有序赶了来。
瞧见李令月就站在天子李俶身边的那一刻,郑皇后、李静姝还有李邦媛等后宫之人皆没能掩饰住心中的讶异。
能如此气定神闲地站在天子身边,谁人不妒忌?
李俶向着众人,高声道,“今日孤王高兴!倒想看看两位驸马的拳脚,比起孤王当年若何。特将诸位召至此处,看个热闹。”
天子发话,谁不言好?
郑春秋自告奋勇,先一步上场了。李俶也褪去外袍,执起了久未提起的宝剑。
此时,李令月已来至刘瑾身边,悄声告诉他道:“我父皇这是要利用你给定国公府下药,无论你表现好歹,他都会抬你。而依着郑世子的脾气,势必要与你争个输赢。可无论输赢,他都讨不到甜头。他若赢了,父皇会怪怨他争强好胜;他若输了,父皇又会说他武功废弛。你当如何取舍?”
听着她的话,刘瑾心中已然有数,“不管你父皇如何做,都不到我平阳侯府与定国公府为敌的时候。”
因为李令月下嫁,两位大将军那边都将平阳侯府视作定国公府的势力了。此番他若让定国公世子出了洋相,那便是对定国公府的开罪。定国公府、镇国大将军府、虎威大将军府,朝堂三大柱石,总不能一个也不依靠。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你若输给郑世子,会让我难堪。”李令月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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