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日,泰国见面会。

直到开场的前一秒,姐还在反复地叮咛:“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有粉丝问起丘为予,你们就说他有事来不了,千万别提解绑,泰粉们不清楚国内的形势,到时只怕会引起骚乱。”

秋期沉着心情点了头。

开场是他的歌曲乞遇。这支歌从创作出来,都是他和丘为予一起合唱的,每一次他都是站在丘为予的右侧,只要一转眼就能看到丘为予的侧脸。每次,他们都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唱着,秋期从没有尝试过一个人独自唱完这歌。

此刻,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孤零零的,左边的人不在自己的身旁,秋期就像失了心脏。

听着熟悉的伴奏,秋期闭起了眼睛哼唱起来,回想着从前两人合唱时的场面,回想着丘为予的眉眼,秋期假装丘为予还站在自己身边,凝视着自己,脉脉含着笑意。他一个人,唱完了整曲子。

丘为予进场的时候,正好看到秋期在唱最后一句:

“听闻时光里的他和他白头,幸福如寻常。”

秋期缓缓睁开了眼睛,氤氲着水汽的眼珠子,像沉在潭底的黑玉石,带着湿气,泛着光泽,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观众席。

他在黑暗中加快了脚步,奔向了后台。

姐和吕郝看到丘为予乍然出现在了现场,惊愕万分。来不及问清原因,姐就急忙去和泰方商量丘为予出场的事宜。泰媒也清楚秋期和丘为予在国内的窘迫处境,也不好违了国内的禁令,最终协商下来,还是决定两人不能同时出场。

姐把商量下来的结果转告给丘为予听。丘为予沉吟着,最终还是点了头:“跟泰媒说,我唱支歌就行,不和他们仨同场。”

秋期回到后场时,已经累得汗湿了衣裳,接连的唱歌、跳舞,和粉丝的互动都令他疲累不堪。尤其是刚在场上,主持人的现场采访中问他:“有粉丝问啊,为什么这次丘为予没有一起来?”

他虽然已有准备,但还是惊出了一身汗,吞吞吐吐了半天,硬着头皮扯了谎:“他在后台,他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和我们一起上台。”委屈又不甘的谎言,让他痛了心肠。

所以当主持人又问起了那个千年不变的问题是,“你喜欢什么类型?”秋期放弃了所有可以搪塞过去的套话,他郑重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诉所有人:“11。”

所以当泰粉们激动地在下面喊着“1s”时,秋期毫不避讳地、笑容甜蜜地假装不经意间,大声“嗯”了一下。习惯性地转眼想去看丘为予的反应,却只看到了小和木头惊愕的脸,还有郝哥急怒的眼神。

秋期瘫坐在化妆椅上,经了刚才得逞后满心的欢喜冲动,反抗后的激动兴奋,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更感到了空虚和酸涩,心里的苦和痛胀得他眼角生疼。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强烈地渴望,丘为予能够在他的身边。

当耳边远远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在浅浅地唱着歌,秋期怔怔地以为自己幻听了。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

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都忍着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太像丘为予的声音了,轻轻柔柔的,细细听,秋期还能听出丘为予独有的甜甜的奶奶的味道,尽管丘为予从不肯承认自己的声音“奶甜奶甜”的。

秋期不自觉地朝台侧走去,凝目望向舞台,竟果真看到了丘为予站在台中央,目光柔柔地望着观众席,执着话筒,含着笑意,唱着歌。

秋期一时间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丘为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傻子,明知道这样一来,他又会失掉多少的资源,又会让自己陷入更难的处境,他怎么就浑成了这样,竟不知会他一声,偷偷就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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