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芙宫园内

寒风凛冽入骨,诸葛翊搓手呵了口气,蹙眉看向高耸的园墙,在幽暗月光的映衬下,木芙蓉参差的枝影宛若恶鬼獠牙,将这清寒庭院渲染成地狱般森然。

看到弦歌走来,诸葛翊方才浑身的不适感才稍有缓解。

他向园口拱门望了望,有些不放心:“差人守着门口没有?皇上今日可会来?”

弦歌看着诸葛翊,眉眼含笑:“皇上今日去了怀毓宫苏昭媛那儿,这几日太后逼得紧,皇上免不得去的勤些。”

诸葛翊看向眼前轻倚树干的女子,风吹得她发丝微乱:“皇上本是专宠你,如今来得少了,你可失落?”

“护法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的做派了,吃醋便直说,何苦给自己找难受。”弦歌歪头一笑,伸手理了理碎发。

“我......”诸葛翊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

弦歌冷笑,缓缓走向诸葛翊,一步步都撩人心弦:“不是说不想破坏我的生活,给不了我未来,愿我和皇上琴瑟和鸣,所以决心疏远我吗?”

弦歌走近诸葛翊,伸手环住他的腰,垫脚凑在他唇边气息游离道:“现在怎又来得这么频繁?放不下我?”

诸葛翊咽了咽口水,呼吸有些急促,偏过头不看弦歌笑眼。

“心怎跳的这样急,被我说中了?”弦歌一手抚上诸葛翊胸口,抬头笑问。

“阁......阁主吩咐说,让......让你想办法处理掉苏氏,失宠也好,残废也罢,总归是不能让她好过。”诸葛翊只觉口干舌燥,连话都说不利索。

弦歌连着点头,身体却不离开半步,缓缓道:“那护法亲我一下,我便照做。否则,以我的性子也是敢拖上一拖的。”

诸葛翊沉默片刻,俯身凑近弦歌,可在快要挨近时却被弦歌灵巧闪过。

弦歌后退几步看着一脸错愕的诸葛翊,笑道:“一向能说会道的护法,今日怎这样紧张?”

看弦歌有意戏弄自己,诸葛翊也不恼,耳根却泛了红。

他轻咳一声,整了整衣服,道:“时候不早了,我回阁了,你早点休息。”

“翊。”弦歌唤住诸葛翊,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试探,“若有机会,你可想过带我走?”

诸葛翊身形一顿,沉默片刻,却还是闪身而去。

次日,倾芙宫外

“娘娘,她不过是个淑妃,您何必一大早来给她问安。”

侍女茗儿撇了撇嘴,看了眼面前的宫室,颇为不乐意。

苏娆容光焕发,脸上挂着得意,理了理衣饰道:“皇上中宫之位空悬已久,她又代掌皇后印玺,咱们免不得给她几分面子。礼物都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皆是上品,奴都有些不舍。”

苏娆轻提衣裙,昂首进殿:“走吧,日后好东西还多着呢。”

倾芙宫内

“娘娘,苏氏来了。”素瓷瞥了眼门口,低声道。

弦歌轻笑一声,从梳妆镜前起身,走向正座:“来得正好,这是专找不痛快来了,让她进来。”

片刻

“臣妾拜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安好。”苏娆盈盈跪拜,颇为乖巧。

弦歌抬眸,声色淡淡:“赐座,上茶。”

“茗儿,还不快呈给娘娘。”苏娆含笑看向弦歌,伸手撤下托盘上盖着的红布,露出里面的珠宝和各色盒子,“皇上近些日子尽宿在臣妾那,怕是冷落了娘娘,臣妾心中不安,便挑了些皇上赏的珍宝来赠与娘娘,还望您宽心,毕竟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安心朝政不是?”

“昭媛客气,素瓷,收下吧。”弦歌面色如常,对素瓷道。

瞥见苏娆眼角得意之色,弦歌放下手中茶盏,唇角轻扬:“昭媛何须不安,该本宫差人安慰昭媛才是,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

苏娆一怔。

“听闻昭媛这几日并未侍寝,倒难为你做这些宫女该做的暖床之事......呀,昭媛脸色不太好看啊,本宫是觉得与昭媛心近才说这些闺房之事,没成想,倒惹得昭媛害臊了呢。”弦歌挑眉笑道。

苏娆手紧攥着帕子,脸色分外难看,皇上这几日到她宫里仰头便睡,连一句话也不愿和她说,更别说让她侍寝了。

如今被弦歌**裸揭开伤疤,苏娆只恨不得摔门而去。

“好了,本宫乏了,午时皇上还要过来用午膳,本宫便不陪着昭媛了。素瓷,送客。”见教训给得差不多了,弦歌起身缓缓走向内室,丝毫不顾苏娆脸面。

苏娆咬牙不语,起身福了福身,拂袖而去。

半日后,倾芙宫

“淑妃怎么会中毒的!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杜宸坐在床边握着弦歌的手,怒声对跪满地的婢女道。

“皇上......”一个婢女连连磕头,颤声道,“娘娘午膳是与皇上您一起用的,后来并无进食,今日一切也与往常无异,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杜宸一把扼住婢女脖颈,收紧了手,眸子通红,竟是迸出了杀意。

素瓷看了眼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弦歌,不着痕迹一笑,旋即换上哀容,颤声对杜宸道:“只是今日苏昭媛来拜见娘娘,送了些首饰香料。”

“苏娆......”杜宸自语,眸光阴沉。

苏娆闻讯赶到宫内,看见满屋子的太监宫女,心中一震,忙跪地道:“皇上明查,臣妾不知淑妃娘娘因何中毒,此事与臣妾无关啊!”

“王太医,去查那些香料和首饰。”杜宸并不理会苏娆,声线冷如寒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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