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宜那头儿正在坐困愁城,二奶奶这边儿却是喜笑颜开!去薛家“相看”的人已经回来复了命,于万成家的也私下里把薛大奶奶的意思全告诉了她。二奶奶此时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等人都走了,就只剩她和银翘两个人时,她才笑道:“这次还真让咱们给猜对了,果然这事儿不是二姐的主意!”
银翘也笑道:“奴婢早说薛大奶奶人精儿似的,断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奶奶这下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二奶奶道:“她帮我想的那个推辞的理由也很好,咱们就照她说的,后日再派个人到薛府把这事推了就算完了。”
银翘给她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陪笑道:“林姑娘那边就算这么过去了,二奶奶心里还有其它属意的人选没有?”
二奶奶抿了口茶,皱着眉道:“官媒婆那边还没个准信儿,到是于赫荣家的之前提的那两个你觉得怎么样?”
银翘道:“奶奶说的是方家和乔家?”
二奶奶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茶放了下来,说道:“就是这两家,你觉得如何?”
银翘道:“我听说最近府里头人人都在说方家的姑娘好呢!他们家是在东市大街上开杂货铺子的,据说要是方姑娘进府来,她哥哥愿给她陪送一大笔嫁妆!哼,不过是挣了几个钱,就当自己是财大气粗的陶朱公了!”她走到二奶奶耳边,压低了声道:“这些日子她哥哥可是给府里不少的人都许了谢媒钱了!”
二奶奶冷笑道:“商人便是如此,一身的铜臭气!他把妹妹送过来做妾,不过是想以后仗着咱们府的势力,借着二爷的官威,好在做生意时多得些利罢了!这样的人我以前在娘家也见过不少,最是招不得的。不过是妹子做了个小妾,就自封是舅爷了,到时候在外面狐假虎威的不知做什么事,惹出什么麻烦来了,没的给咱们府里添恶心!”
银翘也道:“还是奶奶想的深远。我之前只是想着,商户出身的人,惯会用钱收买人心,这方氏若是进了府来,又是嫁妆、又是私房的,她手里有钱,难免不会在府里上下结交,拉帮结派。咱们府里这些人,上到管事儿的妈妈,下到各房的小丫头子,多是眼皮子浅,见了钱就眼开的,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到时候要是让她把咱们府里的水搅得浑了,以后的事奶奶可就再难管起来了!”
二奶奶连忙道:“你说的也很是,所以象这样的人断断不能让她进咱们府来的。”又道:“那个乔家姑娘怎么样?你上次不是说认识她吗?”
银翘笑道:“她家就住在咱们府后院里,那边一排是下人们住的房子,以前我们常去那边串的,所以都认识的。难得她确实是个好姑娘,而且出身还不错。她们家是军户,她爹还曾中过武举人,原先在禁尉府教棍棒功夫,后来聘到咱们府上做了教头。也算得上是身家清白、知根知底的。”
二奶奶道:“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多大年纪?上次于家的提了一句,我正为林姑娘的事心烦,也没记住。”
银翘道:“她闺名叫乔玉贞!今年刚十五。生的模样也不错,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那妖妖娆娆、不安份的人。”
二奶奶“嗯”了一声,只说:“年纪倒也合适。”她看了银翘一眼,开着玩笑道:“这个乔玉贞家许了你多少谢媒钱了,你倒肯替她说话。”
银翘不依起来:“奶奶这话真真冤死奴婢了!奴婢什么样人,奶奶还不知道!奴婢这一颗心,就只为奶奶您着想的,别说她乔家穷得欠了一屁股债了,就是她有金山银山也买不动我的!”
二奶奶笑着哄她道:“我不过逗逗你罢了,怎么还真急起来了!”又道:“你说乔家穷得欠了一屁股的债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银翘叹了口头道:“要说乔家也算是够倒霉的!本来乔教头好端端的在咱们家做着教头、拿着俸银,一家子又都住在府里面,不用在外面另去花钱赁房子,日子一直过的挺好。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玉贞她大哥乔玉虎前二年喝醉了酒爬树,掉下来摔断了脊梁骨,他们家四处寻医问药的,不知花了多少钱去治,也没给治好,成了个瘫子!为了给他治病,卖了老家的田产不说,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他们家人口又多,下面好几个孩子要吃要喝,这日子自然就难过了!之前,玉贞她娘还托了老伯爷那边的陆妈妈,找于婶子商量,让把玉贞和她妹妹玉芬弄进府来当差,这样既能给家里挣些月钱,又能减轻些吃用的负担。可于婶子说,若是入府当差,便要入了奴籍,写了卖身纸,乔教头身上有武举的功名,他的女儿入奴籍不合规矩。这事儿也就没成。”
二奶奶道:“于赫荣家的做的对。乔家再穷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让他家的女儿入府做丫鬟实在是不妥。不过,如果是让乔玉贞入府里来做妾,也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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