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双他们比起来,赵先觉今天的收获似乎更大。

侦缉队手里牢牢地掌握着江城军统站的动向,他们前出香城城外四十里,在各个路口布控、巡查,但不打草惊蛇。

赵先觉很擅长欲擒故纵和长线钓鱼,王安柔曾经说过,他这个人属猫的,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睁开眼睛瞧上两眼,抓捕到的猎物,也不急于下口,一般都玩弄一番,弄死的时候,也几乎是一窝打尽。

一个两个的,不曾放入他的眼里。

特务工作,就在于明暗之争。躲在暗处,你才有机会活下来,完成任务。而假如你早早暴露,连门都没有出,就被人盯上了,覆灭,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次江城出动了三个组,十六人,还有一个是江城的上校副职,负责全权督导这次拯救赵正明的行动。

只是很可惜,赵先觉的本领远远不是江城军统站所能企及的。在他们动身之前,赵先觉就已经拿到了一份名单。

在这份名单上,江城军统站来了多少人,他们叫什么名字,一清二楚。

有人把他们卖得一干二净,而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浑然不觉。尽管他们急于向重庆戴老板表示自己的忠心,可事实上,在拳拳之心下,还有躲在阴影里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后黑手。

赵先觉甚至不用亲临,远远地坐在茶棚里喝茶,他就能把这些自以为精干的人一把捏在手心里。

东边来了几个,西边来了几个,走旱路来了几个,走水路又来了几个。

十六个人,几乎一个不漏,来处和去向全部掌握。剩下地,就是跟着他们,等他们汇合。时机一到,宪兵队配合出动一个中队,他们侦缉队打前锋,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这些人一举缉捕归案。

既省时间,又省力气。

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这次军统的规模非常大,西乡一耕助接到了赵先觉的报告之后,亲自坐镇。此时此刻,他正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褂,戴着一顶斗笠,坐在河边搭起的草棚里,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挚着一根鱼竿,看似漫不经心地,正在钓鱼。赵先觉端着一只茶壶,捏着两只杯子靠了过去,两人的身后,大队的日军宪兵隐没在了山坡上的密林里,等待着命令。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如断线的细珠,噼里啪啦地摔在了河面上。西乡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见绵密的细雨浸透了赵先觉身上的粗布衣衫。

这个中国人,比他还要敬业。

草棚里的火炉上,铁壶里的水正在沸腾。赵先觉在茶壶里撒了一小把茶叶,将滚烫的开水注入。

“司令官,这是明前最后的鲜茶,再过几天,就没这么美味的茶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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