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冬天,米洲大陆,吉拉尔云州,
暴雨总部楼顶,站着两个公司员工,似乎发生了争执,已经僵持了半个小时。
当叶晴岚清醒过来的时候,杰克的手,和她的手,同时握在一把刀的刀柄,刀在游戏中是一柄等身长刀,在几个月前缩小比例后,被制作出来当作纪念品,叶晴岚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了封。现在,刀的部分已经沒入了杰克的胸膛。叶晴岚对人体结构非常了解,那个位置、以及刀的长度,正中心脏,而以刀的宽度来讲,就算现在送去医院,生还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那一个时间点,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凝固了,喉咙像是上了锁,没办法挤出一个字。
她看着杰克:
他满脸的狰狞和怨恨,嘴角的血液不断地往外流淌,分不清楚是被他咬破的,还是心脏倒流涌出来的血液,或者两者都有,一切比起恐怖片来的更加真实;杰克瞪大的双眼,一直在盯着她。他胸膛的口子很大,大概之前,刀扎进去之后还转过几圈,现在血流如柱,新鲜地、滚烫地、缓解了她冻僵的双手,但叶晴岚还是觉得很冷,此时天上的雪下着,周围安安静静的。
楼并不是很高,天色灰丫丫的,她很想问问现在几点了。这一晃神,叶晴岚终于听到了楼下正不断传来的惊呼声,楼顶的门反锁着,有几个人正在重重地撞击着,他们疯狂地想要过来阻止这一切。
叶晴岚不知所措,现实残酷地让她像一个木偶一般傻愣愣地被牵着鼻子走。
杰克的嘴角抽了抽,好像是在嘲笑她。他无言地往后退去,叶晴岚被动地往前跟着他走.....
终于站上了楼顶的边缘,杰克的脸在这一瞬诠释地是“解脱”。
他推开她,跳了下去,彻底消失在她眼前,又大声地说了些什么,可声音消散在了风里。
......
你说她恨吗?
她一点也不恨,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即使没有杰克当年的死,十有八九还是目前的样子。
得了嗜睡症一般,严重地缺乏睡眠,医生的药方是,她需要更多的睡眠;还有不断变得更加频繁的“死”咒语......
转不开的,终究是没办法解释的“上一世”。
手机那端路易还在咆哮,这一边,叶晴岚静静地陷在和杰克的回忆中,直到手机彻底没电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杰克的死是不是自己干的。但无论是旁人的证词、还是录像和视频,包括她记忆中杰克最后憎恨她的表情。
教她不相信,也得相信。
有些时候啊,承认了,也是一种解脱。
至少,从开口承认之后,叶晴岚就再也没有为此事困扰过。
暴雨游戏大笔一挥,立马把已成定局的凶杀案压了下来,为了《魔兽宇宙》能快速地过审;他们当然不愿意因为一个“意外”的插曲,而让公司损失巨大。
......杰克的家人,人单力薄,终于在她即将离开米国的时候,在机场找到了她。
他们对着她,嘶声力竭地大吼:
“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你逃不掉的!”
......
二楼正堂的桌子上,4张相框,唯一的彩照:
杰克在那里笑地春花灿烂,宛若他们第一次的见面。
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上司......
或许都是她“上一世”造的孽。
既然是她造的孽,那么她来背,没啥毛病。她会想方设法地去弥补,比如创造出一个真正意义上完整的世界,让杰克的家人,能在那个世界中与他重逢。
......
叶晴岚坚定地赶走了睡意,走到电脑桌旁,坐下,戴好眼镜,再次点亮了显示屏。
新一轮的精修和涂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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