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长安城北莫名的下起一场雨。
这场雨覆盖的范围并不大,可下得却很突然、很急切,就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秋季里雨水本就很多,陆云川对此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还没有回到皇宫,他却已经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夜空中电闪雷鸣,按理说这片街区的人们就算被大雨困住无法出门却也不应该就这样早早的沉睡过去。
长安道的两侧,各家各户的大门都紧紧闭上,窗棂里甚至连一丝微弱的灯火都没有,这里的人们就像全部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正在陆云川纳闷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如惊鸿般极快地从他头顶掠过,接着一枚瓦片掉下砸在他的脚前。
他低下身子捡起瓦片,单手撵着在鼻子前微微嗅了一下,尽管雨水冲淡了味道,雨夜模糊了视觉,他依然分辨出这瓦片上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陆云川微微翘起嘴角,看来不是这人身手不行,而是受了点外伤……
与此同时,一小队禁卫军忽然从陆云川身后的巷子里冲了出来,见到眼前有一位行为古怪的年轻人以后马上将他围了起来。
“皇城禁卫办案!报上名来!”领头的那位禁军校尉肃然喝道。
陆云川微微仰首,目光正好对上这名身穿黑红锁子甲的将领,后者的眼中杀气腾腾,若是换一个人在此指不定光是这道眼神都能让自己吓个半死,然而陆云川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前世一生的刀光血影早已将他的心脏磨练地坚韧不拔,环视了一眼这些禁军,陆云川面不改色道:“陆云川。”
几名禁军的脸色骤然大变,为首的那名校尉更是直接跪在陆云川面前:“微臣袁刀,见过九皇子殿下。”
不论是哪个王朝,皇子王孙的姓名都总是独一无二的,寻常的人家大都连个像样的名字都难以拥有。就像是这位袁校尉在当上校尉之前,他的名字就很简单,袁二三。
而稍厉害一些的名门望族在取名的时候也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当今皇室中人的名字,哪怕只是皇子王孙们的曾用名,他们也绝不敢私用。
所以在陆云川说出自己来历的那一刻,这几名禁军就立刻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按理说皇子出行,总是会有宫女侍卫再不济也会有太监陪同,然而袁刀却连怀疑都没有怀疑,便跪在了陆云川的脚跟前。
这种不经确认便先入为主的做法在陆云川看来有些愚蠢。
“你就不怕我是冒充的?”陆云川戏谑道。
袁刀依旧低着头没有抬起:“素闻殿下英明神武,若是有人能从殿下身上将踏雪寻梅也偷走,袁刀就算认错了人也只能认命了。”
陆云川微微皱起眉头,“你的眼神倒是犀利,难怪当得上禁军校尉,可惜马屁拍得实在差了点……我若是英明神武,只怕整个大楚都没有蠢人了。”
“殿下过谦了……”袁刀还想再拍两句马屁,然而陆云川一个噤声的动作却打断了他。
“起来吧,跟我讲讲,方才你们追的那人是谁?”
陆云川从几人的包围圈里走出,背对着这些禁军官兵负手而立,目光遥遥望着先前那名黑衣人逃去的方向。
袁刀不敢有所隐瞒,全部托盘而出道:“那人名叫宋青书,这几日被悬镜司的几位神捕查出他竟然是一名来自幽朝的间谍,这几年他一直在幽朝与我朝的边境几城游荡,不过来到长安后由于他的同伴被抓将他供了出来,这就落入我们禁军的眼中。”
陆云川点点头,猜测道:“这人游荡我大楚边境,难道是想绘制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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