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看来,无论如何,墨弯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并且掩饰的很好,上一世直到死都没发现墨弯的问题。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手托腮看着夜色渐至,天空之上阴云翻滚,闪光隐隐,看来这天也要变了。

墨弯提醒自己舞涟没有如期归来和自己莫名落水一事看来,是想让自己对舞涟起疑,那么墨弯和舞涟定不是一起的。

墨弯为何要这么做,她和舞涟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如姐妹,舞涟犯了错墨弯第一个替她说话求情甚至替她挨罚。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墨弯不得不无视十几年的相处,也要将舞涟拖下水,除掉舞涟。

眯着眼靠着身后柔软的枕垫,沉思片刻,桑弥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

抓了抓头发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莫名有些烦躁,看着手中的茶杯有种想摔碎的冲动。

最后叹了声气,揉了揉眉心,自己还是这样易燥易怒,该怎么办。

脑海中的东西一闪而过,桑弥睁大了眼睛,想到了,千步香。

刚刚自己想事情想不出来,就有种烦躁愤懑的感觉,想要发泄出来,挽疏说这事千步香中沙和漫荼混合的结果。

刚刚桑弥与桑相和程氏说话的功夫,心中也是万般不耐烦,有些心燥。而二黎追着自己问婚事的时候也是心中很烦躁,没有耐心。

自己心性的不稳定肯定有千步香的因素,而自己醒来后便让墨弯撤了香炉,一律熏香都被收了起来。

千步香是郑司衍所赠,说是郑司衍做了手脚的可能性最大。而平时都是舞涟负责每日的熏香,墨弯掌管着自己大库房的钥匙,衣物收拾熏香等物都由墨弯保管。

说舞涟和墨弯有做手脚的可能性也未尝不可。

而自从自己熏香之后脾气心性愈发暴躁,墨弯却从未劝说过自己板正自己的言语或者形象问题。

每每自己发火的时候墨弯一语不发,不劝说自己息事宁人,也不推波助澜,只是冷眼旁观任凭自己越走越歪,直至完全失去一个深闺之中大家小姐,所应该拥有的骄矜温柔的样子。

反而舞涟虽然也是小辣椒一样的性子和脾气,冷静的时候却也明里暗里劝自己改一些坏脾气和坏习惯,而自己却总是冷嘲热讽说让舞涟把自己管好再来劝自己这个小姐。

头脑从刚刚想到的太多事情之中逐渐冷静下来。墨弯的走路无声,引导自己怀疑舞涟,任凭桑弥自己毁掉自己。

闭眼靠着窗棂,只觉得心中一寸寸的发冷。这么多年,就丝毫没有发觉墨弯的不对劲,要不是今天墨弯主动提起,桑弥怎么也想不到一直陪着自己的墨弯竟会有问题。

想不通也想不透,若是墨弯想要害自己机会太多了,为何蛰伏这么多年都不动手,上一世还为了自己而死在了雪夜里。

这次墨弯按捺不住露出了一点信息,对桑弥来说却也足够了,足够将心中本来温柔体贴的墨弯的形象给击碎。

幽幽的叹了声气,桑弥只觉得心很累,为了不重蹈覆辙自己考虑了太多,算计了太多,却忽略了身边的人。

……

夜色渐浓,墨色的星空灰蒙蒙一片阴云。桑弥双手抱膝,将脸贴在膝盖上,等着纪沉给他带来的消息。

半晌,纪沉如时而至,身上的黑色衣服似要与墨色的星空融为一体。细长的双眸淬着点点星光,左眼下的泪痣被白皙的脸庞衬的愈加明显,轻轻抿着嘴看着缩成一团的桑弥。

看着桑弥轻轻晃着身子并没有睡着,纪沉开口道:“小姐,今日可还要练习剑术?”

桑弥抬眸歪头看着纪沉,突然邪邪一笑,声音沙哑:“纪沉,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纪沉一怔,紧抿了抿薄唇,低沉的开口道:“前阵子那封信送到了征北侯府上的岳白姗手中。”

“哦?如何了?”桑弥换了个姿势,斜斜的靠着塌背,挑了下眉头,顿时来了兴趣,向后陷去,等着纪沉继续说。

纪沉道:“岳白姗看了信之后砸了屋中所有能砸之物,棍杖鞭罚了许多婢女。”

“然后就跑到了宋公府中大闹了一番,指甲将那宋清雨的脸划出了血道子,甚至当着许多婢女侍卫的面撕了那宋清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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