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张朝才知道,自己脚踝骨裂了,而且手臂的关节自己脱臼错位。

当时痛的几乎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杨逸称这样叫仁慈。

张朝真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却一时生不起复仇的心思了,连和他一起的那两个同伴,也没有了这心思。

他们说,当时杨逸嘴角挂血的笑着,那眼神却太吓人了。

而张朝,却一直记得那冰冷的声音。让他这个晚上做梦都惊醒了过来。

这现象,在杨逸讲来,叫心理阴影。

而张朝,觉得它叫心魔。

……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但,所有人都怕一种,就是不要命的。

而这种不要命豁的出去的风格,贯穿了杨逸上一世的职业生涯。

杨逸一路上被周稚芙扶着回家,周稚芙是沉默的,她或许是被杨逸吓到了,也许是觉得陌生而无所适从。

到了杨逸那个破旧的房子里,周稚芙煮了一个鸡蛋,在杨逸脸上滚着,小心翼翼的。

杨逸看着这个一直在护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小姑娘,眼里温柔了下来。

其实人家才十五岁,比自己还小半岁呢。

在这个世界里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却还整天跟着自己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二傻子纠缠不清。

鬼知道她父亲多想拿刀砍死自己。

杨逸看着周稚芙,这时对方手上小心翼翼的,深怕弄疼杨逸,脸上却是一副复杂神色。

杨逸看着她,对她轻声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还有……谢谢你啊!”

周稚芙听到杨逸的话,才猛然回过神来,有些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才说,“没有,你没事就好。”

杨逸看着她隔着不远的脸,脸上的担忧神色根本掩饰不住。

“真的谢谢你,也不光是今天,这么多年来……”杨逸想了想,又说道。

周稚芙手上顿了顿,隔了一会儿又开始拿鸡蛋滚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你今天……似乎跟以前很不一样!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以前……你从来不会和我说谢谢的。”

杨逸愣了愣,说道,“不一样……不好吗?”

周稚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总是觉得有些陌生,以前你被打时会抱着头,根本不会还手。而且也不太爱说话,没事就喜欢发呆,这些我都很习惯了。你突然的转变,有些……有些吓人了,当时,就感觉,就感觉你会生吃了他一样。所以,我一时有些……”

周稚芙犹犹豫豫的组织着措辞。

“唉呀,反正就是,没觉不好,你今天很威风,估计张朝他们以后都不敢欺负你,这是好事,我没觉得不好。只是……有些不习惯……”

听着周稚芙说着,杨逸有些默然,自己当时也许表现确实很吓人,至于会生吃了对方,嗯~这个,如果有必要的话……

“还有,你记得吗?我们七八岁的时候,那时你也是那样呆呆的呢,那时候有一群小孩儿要抢我手里的小糖人的时候,你就是那样冲出来护着我,也不还手,就让他们拳打脚踢了一顿,记得吗?”

周稚芙小声的絮絮叨叨的说着。

杨逸搜刮着大脑里的记忆,点点头,“我记得!”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有所执念,周稚芙这个青梅竹马,似乎是隐隐察觉着她那所熟悉的杨逸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此刻在惆怅着缅怀吧!

但是以后如果再有人来抢你的糖人,我也依旧会像那时那样,冲出来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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