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不见了,叶清风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偏偏这事就是发生什么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捧出空匣子时,叶清风的脸都是僵的。    “县老爷。”叶清风先把匣子捧到刘成跟前。    刘成见里头空空如也,又看叶清风摇了摇头,想到什么,他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叶清风,你在弄什么鬼。”许承尧从她手中抢过匣子,什么都没找到,“令牌呢?”    此时,叶清风只能如实答道:“不见了。”    许承尧大怒,“什么叫不见了,你们连证物都能弄丢,我看你们是嫌官帽戴得太久了吧。”    这官帽戴多久,叶清风倒是无所谓,但是被人这么指着骂,她心里很不爽。    今天,这不是第一次了。    余光瞟到司砚那里,叶清风平淡道:“这匣子一直放在县衙,这里的人是不会去动的,许是凶手遗留下,又回来取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们锦衣卫是凶手吗?”许承尧再次抢话。    叶清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在等司砚的态度,是追是搜,司砚才是做主的,听狗叫只会糟了自己的耳朵。    被她无视的许承尧,不爽地掰过叶清风的肩膀,二人面对面,“爷问你话呢小娘炮!”    “哼”    叶清风冷笑下,看着司砚,“大人方才还教育属下说为人要一身正气的好,现在您的直系下属出言不逊,伤人心是小,怕是锦衣卫的素养也不过如此吧!”    她目光灼灼,不容别人半点轻视。    “你找打。”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当面怼,许承尧突然嗤目,迅雷间拔出佩剑,锋利的剑芒闪着亮光朝叶清风刺去。    “啊!”    是刘成发出的尖叫,与此同时,司砚的佩剑灵巧地向上一挡,“呲”的一声,许承尧的剑被司砚轻松挑下。    而整个过程,当事人叶清风连眼都没眨下,她就不信了,许承尧敢在司砚的面前杀了她。    空气里瞬间弥漫出硝烟的味道。    刘成怕事,忙当和事老劝道,“锦衣卫大人,小风儿她不是故意要激怒你的,令牌的事没了就没了,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    在他看来,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没,等这案子过去后,他还是北漠城的县令。    在刘成说完后,叶清风注意到即使在许承尧拔剑时也只是略微皱眉的司砚,眉心却拧出一个“川”字。    这是发怒了。    司砚:“刘大人平日判案就是这么随便的吗?”    刘成心里咔嚓一声,完了,他又说错话了。    好在回答之前,刘成聪明地先看了叶清风眼,再答:“不是的,下官只是……”    “够了。”    司砚突然的厉声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抖,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县令就是个摆设,二分之一的捕快叶清风也就是个半吊子,“许承尧你就在这里呆着,想想自己错哪了,叶清风你带我去大牢。”    “大人!”许承尧不甘心道,刚迈出的步子又被司砚的眼神瞪了回来。    叶清风对许承尧做了个鬼脸,匆匆跟上司砚后,指了个方向,“这边,大人。”    “叶清风,你是不也觉得本官现在正庆幸作为证据的令牌没了?”司砚突然停住问。    这该怎么答呢?    叶清风仔细想了想,她对这个新来的指挥使大人了解甚少,若光从今天的接触来看,这人面上倒是正经得很,那往好处拍马屁总不会错了。    “当然不是,谋杀恭亲王是诛九族的大罪,杀手肯定小心再小心,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掉落的令牌,多半是假的。”叶清风边说,心里已经在佩服自己的机智,“但不论这令牌的真假,总是和凶手有关的,即是有关联,那肯定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说完后,叶清风总算在司砚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满意,心想这关就算过去了。    可等他们到大牢时,    她被惊住了。    大牢的门是敞开的,连看守的护院和里头关押的众人都被迷晕了,三间牢房她都看过了,恭亲王带来的丫鬟和侍卫都在,唯独少了翠红楼的头牌莺莺。    “你在找什么?”    “莺莺不见了。”    “什么,是翠红楼那个?”司砚突然想到。    叶清风点了点头。    司砚勺水浇醒了护院,结果都是一问三不知。    “废物!”    司砚骂完立刻往大牢外走,几步后,回头拔高音量,“你还在看什么,抓人去啊!”    “是是,属下这就来了。”    这案子可不是寻常的。    叶清风她们先是弄丢证物,现在嫌犯又跑了一个,且就在县老爷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事只要捅出去,北漠县衙的这些人,包括叶清风在内的丢官都是小事,甚至都有可能没命。    迅速叮嘱了护院千万不能再弄丢人后,叶清风如她的名字一般,飞也似地朝司砚奔了过去。    “大人,我们去哪?”不由地,叶清风会听取司砚的话了。    而她发现,这个面冷话少的指挥使大人竟然白了她一眼。    天老爷诶,这人怎么翻白眼都是那么好看的!    要是翠红楼的伶人有那么俊的,她肯定要替他赎身。    “你盯着我看干嘛?”    司砚想到叶清风好龙阳,潜意识地后退半步。    “看您好看呗。”对男女之妨,在叶清风这里是很小的,除了让她光着身子一起洗澡,勾肩搭背都是小意思,所以说这话时她半年扭捏都没有。    而这话在司砚的听来,就是这货想搞他!  这还了得。    留给叶清风一个潇洒的背影,司砚这回又是翻墙而过。    没办法,叶清风不会翻墙,只好绕到县衙大门。    可她刚跨过门槛,就和一个匆忙而来的身影撞个满怀,后退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花了屁腚子。    “啊哟,清风你这么急干嘛?”    听此,叶清风抬眼看到是刘寡妇家的邻居李狗剩,揉着胸口问,“你先说说,那么急来县衙,是什么事?”    “出大事了!”    李狗剩拍着腿,他的龅牙堵不住口水,在他说话时叶清风不得不一直往后退,“刘寡妇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叶清风惊讶得张大嘴巴,她刚从刘寡妇家回来没多久,怎么人就死了。    李狗剩急得跺脚,“就刚刚,我路过她家,看到她倒在院子里,进去一看,吓死我了,她脖子裂了道口子,直冒血哩!”    这是明显的谋杀了。    叶清风想到之前在刘寡妇家发现的深颜色黄沙,她本想今夜独自过去瞧的,可没想到刘寡妇就这么没了。    心里有怅然,    也有恍惚。    有那么一刻,叶清风宁愿这是一场梦。    “叶清风。”    叫醒叶清风的悲伤是不快的一声。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是司砚,“大人,不好意思我没跟上。”    许是她语调里有少些哽咽,司砚再开口时声调变柔了,“怎么?”    叶清风:“刘寡妇死了,就在刚刚。”    这事都凑到一起发生了。    先是刘寡妇家的黑狗,再是墙上的脚印,一步步把线索往翠红楼的莺莺和刘寡妇身上引,可现在刘寡妇死了,只剩下一个不知是在逃还是被掳走的莺莺。    司砚果断下了决定,他和叶清风去翠红楼找巡查莺莺的下落,再让许承尧和刘成去查看刘寡妇的尸体。    毕竟刘寡妇是死了不会变的,而莺莺那却有可能是个极大的线索。    司砚骑马,叶清风跑路。    本是有两匹马的,可叶清风不会骑,她想和司砚共乘一骑,可当她提出时,却看到司砚眼里尽是嫌弃。    待听不到马蹄声后,叶清风摸摸自己的脸,皮肤还算细滑,她长得也不吓人好吗!    翠红楼那,不管白天黑夜都有寻欢作乐的客人。    等叶清风到时,她还在门口喘气就听到里头刘妈妈欢快的声音,听了会,刘妈妈这是在热情地接待司砚。    等等!    刘妈妈说莺莺回来了!    叶清风冲了进去,抓住刘妈妈的手,激动问:“莺莺呢,她现在在哪?”    “小风儿你弄疼妈妈了。”刘妈妈娇声道,“她还能在哪,楼上房间里呗。”    “噔噔”    叶清风和司砚扔下刘妈妈就往楼上跑,叶清风对这里熟得就像是自己家,推开莺莺的门后,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什么人。    “我说,莺莺这才刚回来,小风儿你就让她休息下吧,哎哟,大人您拽我干嘛啊?”    跟上楼的刘妈妈才说完就被司砚拽到房间里。    “人呢?”叶清风问。    刘妈妈的眼珠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可能出去了呗。”为了怕叶清风他们不信,她指着桌上莺莺带回来的东西道,“大人您瞧桌子上那令牌就是莺莺带回来的,我可不敢骗您啊。”    听到令牌两个字,叶清风和司砚齐刷刷地闪了过去。    叶清风拿起令牌,对司砚道:“就是它,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它的中心磕了个角,我记得的。”    她把令牌递给司砚。    司砚拿着令牌,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认出这令牌是他半月前弄丢的那块,后来找不到才重新做过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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