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仰头拼命喘息,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哎呦妈呀!喜子哥,我刚才真得觉着自己的心肝都蹦了出来。”

四喜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忍着那股子刺痛,回头轻轻揭开三丫头上的遮盖,看了看她越来越红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响。

他抬头打量着四周:“别喘了,赶紧爬起来,咱们赶紧去找药铺。过一会子疫病进城的消息传起来,这城里怕是就要乱了。”

“对,对。”狗剩应着,他一骨碌爬起来:“走,咱们去找。”

但凡药铺,大抵都在主街上。四喜背着三丫,和狗剩在城里最宽的街上沿街奔跑。终于,前面一张幌子落入眼帘,上面三个大字迎风飘扬:

慈济堂

“那儿!”四喜伸手一指,快跑几步,抢先进了药铺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药铺,迎门是一个曲尺形的柜台,柜台后是缀满小小抽屉的大柜。屋中间的一张八仙桌旁,一个看似大夫的中年男人正倚坐在旁。

“大夫!大夫!请给我们看看。”四喜急叫道。

那个中年男人从自己的水烟壶上抬起头来,皱眉看着四喜一行。

“叫什么叫!医馆最忌浮气喧哗,你这像是什么样子!”

“大夫,我给您赔不是。我妹妹真病得很重,快要熬不住了。您一定要给看看。”四喜硬生生止住起伏不止的胸膛,尽量平静地央求道。

那男人嘴里啧了一声,翘起二郎腿,看了一眼三丫的脸色,不置可否,先咂了咂嘴:“我说,你们有钱么?”

“钱?”四喜被这一句话堵在那里,正想着怎么应对,那个男人又张口说道:

“对,钱。你们不会连钱都不知道吧。”他弹了弹袖子上的浮灰:

“我这里抓药是要花钱的。就算免了你们的诊金,这个药钱你们总是要出的。她这个病,我不多说,五两银子是要的。你不拿钱出来,我看了也没用。”

“大夫,可她病得实在厉害,你先给她诊治,我们一定想办法把钱补上。”四喜诚恳说道,一双眼里满是央求。

“那可不成啊。”那男人一口回绝,悠悠说道:

“这铺子可不是我的,一天里进了多少药,出去多少药,都是有数的。我今天给她治了,回头你们补不上钱,难道要我自掏腰包不成?”

“可你这药也该太贵了啊。哪里有一副药五两银子的道理?这不是讹人么!”狗剩在一旁叫道。

“嘿,你可别嫌贵。”那男人摇摇手指:

“你打听打听,这肖家口里的药铺子,都是谁开的。那是县太爷家的产业!整城里哪家都是这个价钱,只能多不能少。再说了,什么叫讹啊?我跟你强要才是讹,如今明码标价,你愿买我愿卖,这叫买卖。说什么讹,你嫌贵可以不抓,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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