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金刚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孽障狡狯成性,老衲就是在楼前不远,发现了孽障足迹,一路追踪到此,来不及通知四位施主,不想两位施主也赶来了,这片松林,老衲已经搜索过了,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又被孽障乘机脱走。”

他似乎对贺德生打的暗号,丝毫并未注意。

俞惊尘站在一旁,心中暗暗佩服瘦金刚知本大师,果然不愧是当年少林寺罗汉堂的主持,江湖经验老到,若非事前约定暗号,如今当了面,当真使人真假难分!贺德生眼看对方对自己以手指天,毫不理会,心头已经有了谱儿。回头朝俞惊尘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双手蓄势,脚下横跨一步,欺到瘦金刚左侧,沉笑道:“是么?”

他心知这个假冒瘦金刚的贼人,已得少林真传,一身武功,极为了得,光是佛门神功“般若禅掌”,自己就接不下来。

他闪到对方左侧,正是让开正面,好由俞惊尘接着。俞惊尘的武功,他在戴庄见过,当然胜过他甚多。

果然,俞惊尘在他横跨一步,向左闪出的同时,也跟着跨上了一步,欺到了瘦金刚的右侧。

两人这一动作,已然逼近到瘦金刚的身前。

任何一个会武的人,只要对方一动,纵然还未近身,也会立时警觉,而且绝不容许有人近身。

瘦金刚自然觉察了,尤其贺德生的口气,也大大不对!

但瘦金刚并未及时后退,只是讶然的望望两人,双手依然合十当胸,缓缓说道:“贺老施主此话怎说?”

他居然十分镇定,也装得很像!

如若事前没和瘦金刚约定暗号,不知他是假扮之人,又有谁会怀疑他是假扮瘦金刚的贼人呢?

贺德生心头暗暗感到焦急,因为直到此时,驼龙和瘦金刚应该赶到了,但两人还没赶来。

他估量自己两人,不知是不是对方敌手?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自然以拖延时间,对自己较为有利。心念闪电般在心头转动,口中呵呵大笑道:“大师真的不懂么?”

瘦金刚怔道:“贺老施主在说什么,老衲真的不懂。”

贺德生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又伸手指天,说道:“大师总知道那是什么了?”

瘦金刚抬头望望天空,奇道:“贺老施主指的是天?”

贺德生纵声大笑道:“这是大师自己说过的话,人心即是天心。”他故意纵声大笑,而且笑声是以内功送出,这样,只要驼龙和瘦金刚赶到欧阳,自会循声寻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瘦金刚双手当胸,望着贺德生,徐徐说道:“这话是老衲说的么?贺老施主此时忽然提出这几句话来,必有缘故?”

贺德生道:“在下只问大师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瘦金刚面上不禁流露出奇异的神色,说道:“老衲一时记不起来了。”他自然不知道这是暗语。

贺德生看了俞惊尘一眼,大笑道:“这就是了,在可在下早就知道不是你说的了。”瘦金刚错愕道:“这句话很重要么?”

“太重要了!”贺德生沉声道:“因为凭这句话,就可以分出一个人的正与邪,善与恶,真与伪来。”

瘦金刚愈听愈奇,蔼然一笑道:“贺老施主和老衲打了半天哑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贺德生眼看自己用话绊住了这个假的瘦金刚的贼人,但瘦金刚和驼龙应该早已来了,却依然一个也不见,心中自然着急。突然,他心头一动,暗暗忖道:“莫非他们两人,早就来了,只是隐身附近,并未露面?”

他本是老江湖了,心念这一转,就愈想愈觉自己猜的不错,心头不觉大定。这就敞笑一声道:“现在已是日值中午,大师是否觉得奇怪?”

瘦金刚一双炯炯双目,即注着贺德生,迟疑的道:“贺老施主,你在说些什么?”

贺德生大笑道:“在下是说大师看到贺某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不会觉得很奇怪么?”

瘦金刚这回听清楚了,睁大双目,合十当胸,骇然道:“贺老施主莫非把老衲当作了孽障?”

“当作?哈哈!”贺德生大笑道:“你本来就不是知本大师,何用当作?你是吕文锦对不?哈哈,姓吕的,告诉你,知本大师和驼龙姜大侠,马上就要赶到,你是束手就缚?还是要贺某和俞小兄弟动手?”

瘦金刚枯瘦的脸上,神色微变,说道:“贺老施主,你说姜老施主和还有一个知本就会赶来?此话当真?”

贺德生道:“一点不假,怎么?你怕了吧?”

瘦金刚合掌当胸,口喧佛号,“阿弥陀佛,贺老施主两位,可曾见到其人?”

贺德生道:“知本大师早就知道你还在欧阳,才要咱们分头拦截,现在话都说清楚了,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瘦金刚长眉微蹙,顿足道:“果然是那孽障的狡计,唉,两位施主上了他的当了。”

贺德生大笑道:“姓吕的,你此刻已经黔驴技穷,还假冒知本大师,不嫌无聊么?来,来,咱们多说无益,你既然不肯束手成擒,贺某只好先出手了!”

他在欺近瘦金刚左侧之际,早已功凝双腕,蓄势待敌,一面固然是防对方在说话之时,突起发难,一面也准备随时出手。因此话声甫落,右手疾出,五指如钩,使的是一记大擒拿手“赤手缚龙”,奇快无比朝瘦金刚左肩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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