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寅被刺配沧州途中却遭到了牛二带了一二十个歹徒前来截杀。眼看这伙人就要得逞之时,万幸路过三人,各坐一马。
领头一人是个军将打扮。那人好生厉害,端是弓马娴熟,走马发箭,射翻数人。等到近处,又提枪来战,眨眼之间,刺死几个。
其他人一看,虽觉银钱好拿,但保命要紧,便如鸟兽散了。那牛二一看情势不对,飞也似的穿过树丛,不知所踪。
来人下马,看见两个公人并一个带枷囚犯,兀自在网里挣扎。旁边跟来的两个军汉,便拔刀来几下割开了结绳,三人才爬了起来。
刘仁见来人是个官军打扮,忙道:“我二人乃是开封府监押公人,此番多谢官人相救,不知官人尊姓大名?”旁边的何兴也忙来一起行礼。
来人道:“二位不必客气,我乃甲仗库军将凌振!”何兴道:“莫不是人称轰天雷的凌大官人?”
凌振忙道:“正是下官!旁边两位乃是我同行的甲仗库随管。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说实话,自打凌振一眼看来,便觉王寅是个好汉,但见他八尺开外的身材、膀阔腰圆、眉眼处英气不俗,似是甚忠直之人,所以提问三人尊姓是假,问的王寅真名是真!毕竟不能叫他直接去一个囚犯面前剪拂问姓名吧!
刘仁慌忙把三人的姓名报了。凌振道:“这片大松林唤做野猪林,方圆几十里,尽是些百年大木,野兽经年出没,又有些江湖好汉在此专伺报仇、或是邪徒小人买通公人在此害人,莫不是三位可是得罪了甚人?”
刘仁、何兴面面相视道:“我等俱按府尹相公钧令监押这厮去沧州,何曾的罪过甚人来!”
王寅在一旁,看得这凌振虽是官身,却像好汉。便回道:“在下吃官司前乃是一牌军,案子判的是不敬上官,这伙恶徒多半是冲小人来的!”
刘仁在一旁喝道:“你这厮却是犯了何人?今日险些教我二人与你陪葬,现在凌大官人在此,还不如实说来,难不成要吃我一顿好棒打?”
王寅冷笑道:“适才你二人分明认识那人,这会儿如何反倒问我?”何兴适才差点丧命,此时见王寅有些不岔,便抡起水火棍要打,却被凌振一把抓住。他道:“你等三人遇险,差点共死一堆,现下脱难才片刻,怎的反倒自打起来?”
刘仁这才把刚才的事说了,又把王寅来历及所犯之事俱都实告之。
凌振在京里数年,自然是晓得王进的大名。此时见这王寅仪表堂堂,又曾作过禁军小校,便道:“这伙歹人虽跑散了,却不知逃将何处,若是我等走了,再来害你三人,如何是好?”
何兴哀声道:“苦也,没柰何,便请官人护送则个,小人这里有些银两,一发送于官人!”
凌振哈哈一笑道:“都是官家勾当的兄弟,于路上救急,值甚么,谁却只图这些黄白之物!”刘仁见他一说,忙叫何兴把银子收了起来。
收了银子,二人忙要跪地来谢,却被凌振扶将起来。如此,凌振护送几人迤逦走了两个时辰,直把这片大林子丢在身后七八里,前面尽是开阔地,才住了脚。
这时,王寅走上前来,带枷跪地道:“多谢凌官人相救,今日不死,王寅他日定当相报,先受我四拜!”
凌振如何肯教他拜,忙伸手来扶,却是如怀里抱了千斤的石头,左右是扶不动,只得眼见他拜,他也再三向王寅施礼。
刚才一试,直叫凌振心下喜欢,便道:“王兄弟无须多礼,说来我也是对那王教头敬佩的紧,只是一直无甚好时机拜访,今番我等同行之谊恰好教我好去登门!”
说完,又自取出两锭花银塞在王寅的衣袋里,口里道:“初次相见,未曾多带。兄弟这一路上处处少不得这些,只怕嫌少,你且收下!”
王寅忙要推辞,旁边的刘仁、何兴见状,都来相劝:“既然官人给你,且收下,日后叫你教头叔父还他便是!”王寅看了一眼这两人,面色不悦,心道“老子收这些钱迟早不是被你两个糟掉!”
凌振是个有眼力的人,忙对这两个公人道:“此是王教头至亲,今番也算是我凌振的兄弟,你等好生照顾,若要生事,且莫叫我知道,便是追到开封府,也要叫你们断手断脚!”两人慌忙称是,向凌振道别,往北去了。
而在王寅被两公人监送出京的三日后,林云才知道自己的这位义兄已经遭难。
盖因自始至终无人来告诉他,因为除了林冲、周侗之外,再无熟人知道他依然活着。
林冲是知道的,只是他却因为害怕叫林云知道王寅事后会引发事端而沉默。
而林云之所以能够知道王寅遭到刺配沧州,完全是一种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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