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准备——”骑兵的突击能力很快,眨眼间便抵达了射程之内,负责目测距离的齐军校尉喉结咕噜地咽了一口唾沫,使劲儿地吼道:“放箭!”
早已经张弓搭箭完毕的齐人弓箭手,顿时松开了弓弦,嗖嗖嗖地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抛射。
望着蝗虫过境一般的乱箭,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上去很是渗人,但是戴偃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他继而暴喝了一声,夹紧了马腹,手中的长矛更是抖擞了一下。
宋君偃胯下的骏马乃是从水草肥美的河南地重金购买而来的,平日里只是打猎的时候能撒欢地跑。战马的宿命,便是战场,而神驹都是通灵的,戴偃胯下的这匹骏马虽然算不得什么绝世神驹,却也是良驹,名为“黑风”,随着戴偃这么一夹马腹,黑风顿时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一样毫无畏惧地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铺天盖地的乱箭即将到来,戴偃虽然策马奔腾,但是他身边的陷阵营将士们可不能不管不顾,纷纷从戴偃的两侧跑出来,用血肉之躯挥舞着手上的武器,给戴偃挡了第一波伤害。所以射到戴偃身前的乱箭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打飞了。
冲在前沿的宋军骑卒中箭坠亡的不少,肩膀、腹部、大腿……不是要害的身体部位中箭的还好,依然可以抓着缰绳冲锋,但是被射中了咽喉、眼珠子的就惨了,哀嚎着因为惯性坠马了,很多人都是被战友活生生地践踏死去的。
齐军不过完成了七八轮的抛射,戴偃便统率着数以千计的骑兵风驰电掣地冲到了他们的军阵前,弓箭的作为已经失去了。
在冲到齐军方阵的时候,宋君偃已经是一马当先了,在他的瞳孔里面已经映出了离他不足一尺的齐人盾牌手的长方形盾牌,盾牌上雕琢的饕鬄的图案依旧狰狞着,向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杀!”戴偃浑然不惧,嘴巴大大地张开着,恍若发狂的苍龙龙吟九天一般,咆哮的声音一下子震住了前方举着长方形盾牌的齐兵。
宋君偃高高地扬着手里的锋利的长矛,怒吼着,面目狰狞,额角的青筋直跳着,状若发疯的雄狮,让人望而生畏。在他的胯下的黑风良驹也扬起了四蹄,嘶叫了极为清脆的一声,声音里透着欢快、解脱的意思,一人一马,就这样一跃而起,竟然跳的比对面高高竖起来的长方形盾牌还要高!
在长方形盾牌后面的盾牌手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瞠目结舌!发愣了。
“轰隆”的一声巨响,黑风马的前蹄就这样踩踏在厚实的长方形的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压倒了对面的两三个齐人的盾牌手,使得他们紧握着盾牌的手腕几乎断裂、骨折了,惨嚎了起来,骑着黑风马的宋君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抡起了手里的丈八蛇矛,一下子就挑起了一个吓呆了的盾牌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其余两个盾牌手连带着他们手中的盾牌横飞了,猩红的血液随着风飘散在戴偃的纷乱的发丝四周,过去了,原本血液尚未干涸的战场,新鲜的血腥味儿又一次在空气里弥漫了起来。
这个场景,让宋君偃想起了他那时在观看《武庚记》的时候,商纣王子受在即将国破家亡之际,义无反顾地出城死战!一人一马,只身破阵的场景,纵使千军万马,于我何加焉?
商纣王就有着这样的气魄!
此情此景,何其的相似,就连背景都是大同小异的。只不过宋国还没有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不然跟历史上的那个号称“五千乘之劲宋”的下场也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昂——”戴偃狂吼了一声,仗着一身强横的武力,蛮牛一般冲撞着齐军的方阵,手持剑盾的齐国武士根本抵抗不住,纷纷倒在了丈八蛇矛之下,几乎都是被一矛杀死的。
戴偃的丈八蛇矛之下,无一合之敌。
咽喉被丈八蛇矛割断的当场就死了,被长矛击中胸腔的也吐血身亡,即便是拿着武器撞击戴偃手上的丈八蛇矛的,也因为气力不足,连武器都被丈八蛇矛打断了,被活生生地刺死或者挑飞!
紧接着大股的宋军步骑尾随其后,守护在宋君偃的四周,避免了后者被四面八方的齐人围攻的局面。宋军的步骑杀入了齐军的方阵里,摆着一字长蛇阵,以五人为单位在匍匐前进,一边厮杀着,一边踏着战友或者敌人的尸体跑过去!
“此人,真乃骁将也!”在中军的国书不由得出声赞叹道。
旁边的校尉是国书的亲弟弟,国夏。
国夏点了点头道:“这个男人好生神武,若是能生擒之,为我齐国所用,破阵冲杀,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闻言,国书微微摇头道:“此人不可能为我齐人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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