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啊,只希望这老鬼不是黄泉老人,不然咱们都交代在这里。”陈昼锦面目狰狞,额前和脖颈的青筋虬起,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刘启超全力运转真气来缓解浑身的酸麻感,可收效甚微,这人皮灯笼似乎不是对付肉体的,而是直接作用于魂魄上。

“你现在还有工夫猜测这老鬼的身份啊,不赶紧破解这邪咒,咱们都得成它的吃食。”

寿衣老鬼缓缓飘向两人,看那移动速度的缓慢和嘴角诡异的笑容,明显是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心理,它似乎想要尽可能地来折磨两人,不然凭它之前的身法,对付两个没有法器护身,不能动弹的年轻术士还不是抬抬手的事。

眼下这情况确实有够折磨的,刘启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寿衣老鬼以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接近自己,然后从袖中伸出那只干枯几近白骨的手掌,露出五根三寸多长的漆黑指甲。此时索魂铃已经被寿衣老鬼系在腰间,而它高举着手掌,不停地在刘启超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犹豫先对哪个动手。

刘启超和陈昼锦都知道寿衣老鬼根本不是在犹豫,这不过折磨他们的一种方式,常人在生与死之间不停徘徊,大多会崩溃。刘启超恨想冷笑一声,可他现在连做个表情的能力都没有,面目狰狞倒不完全是因为痛苦,似乎中了人皮灯笼的绿芒,都会失去身体的控制。这和茅山五行禁法中的金缚术倒是有点相似、

寿衣老鬼似乎是终于决定了,它举起干枯的手掌,狠狠抓向陈昼锦的胸膛。这一下要是抓实了,即使陈昼锦练过外家功夫,都得给开膛破肚。刘启超极力想挣脱控制,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漆黑如钩的指甲撕裂陈昼锦的囚服。

就在万分危急之时,陈昼锦的胸口忽然金光大作,寿衣老鬼的五指不管再怎么用力都无法落下哪怕一寸的距离。正当它微微一愣的空当,陈昼锦竟然双腿猛蹬地面,不退反进,纵身欺入寿衣老鬼的怀中,挥掌拍向它的胸口。寿衣老鬼身法再诡异,也没想到陈昼锦能这么快挣脱人皮灯笼的控制,因而结结实实地吃了他的这一掌。

“啊!”寿衣老鬼惨嚎一声,声音之尖锐直震得陈昼锦和刘启超耳膜发疼,陈昼锦还好,毕竟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连忙用手捂住了双耳,可刘启超却不能动弹,只能生生听完寿衣老鬼的惨嚎,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金星四现。

寿衣老鬼惨嚎完立刻恶狠狠地瞪向陈昼锦,它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术士为何破解自己的人皮灯笼,刚才他那带着纯阳之力的一掌,不断侵蚀着自己的阴体,以至于只能不断调动黑气来压制。

看着暂时无法攻击的寿衣老鬼,陈昼锦也顾不得嘲讽它,只见他变戏法似得从裤裆部位掏出一小叠黄符,从中抽了一张,卷成团就往刘启超口中塞去。

刘启超非常惊讶地看向陈昼锦,要知道两人从贾鹏符的家中被捕快误认是杀人犯,抓入大牢,身上的法器和灵符都被牢头收走了,怎么他还藏了一些。但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计较这么多了。刘启超看到陈昼锦咬破左手拇指,然后狠狠按住自己的额头上,正感到莫名其妙,嘴里的黄符忽然自燃起来,但那符火非但没有灼烧自己的口腔,反而顺着经脉穴位化为一股暖流,随着这股暖流流遍全身,刘启超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呸!”刘启超吐出嘴里已经化为灰烬的黄符,感激地看了陈昼锦一眼,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着了人皮灯笼的道了么,怎么又能动了?还有你胸口刚才发出的金光又是什么?”

“哈哈哈,简单。咱们这些行走在阴阳之间的术士,命比纸薄,如果不多做点准备,留条后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昼锦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解释道:“当年和我四叔外出游历时,曾被仇家用化石法坑过一回,于是从此我就留了一手,我的鞋子底下永远贴着道解缚符。”

对于化石法,刘启超倒是知道点,这是门类似定身法的道术,中了此术的人全身僵硬如岩石。不过施法前的征兆太明显,效果也只能维持一炷香的工夫,所以用的术士并不是很多。

“至于那金光……”陈昼锦一把撕下上身残破的囚服,露出黑黝黝的胸口,他指着自己肺的位置,笑道:“我爹曾将一只水獭猫的前肢斩下,制成护身符,又用秘法融入我的体内,这样别人轻易不会发现,又能保护自己。怎么样,老鬼?”

陈昼锦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寿衣老鬼说的,此时它也基本修复了伤势,正恶狠狠地瞪着陈昼锦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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