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咱们俩得心往一块儿靠,劲儿往一处使,你说你放眼望去能遇到几个被贬的神仙?那不还得是哥们儿我吗?”破军媚笑着挽起我的手臂,将脸靠在我的肩上做娇羞状。

我一阵反胃,然后坚决地推开他道:“大哥,你是吃馅儿饼了吧?”

破军板起脸:“你怎么知道?”“牙上那么大一韭菜叶,你跟我装什么萝莉啊?哦,你被贬了就来跟我同舟共济了,我受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手相助啊?咱俩啊,你渡你的劫,我渡我的劫,谁也别烦谁啊!赶紧走,离我远一点儿,熏人!”我推开他,然后退了两步。

“就算看在老交情的份儿上你也得给我找个住处啊!我跟你可不一样,修行得差不多天尊就会原谅我了,你就不想让我回去后替你美言两句?”

这句话倒是打动我了,与此同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军军,能帮忙寻个鬼不?”

“什么鬼?”“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前天出了交通事故,当场死亡,我有事儿要问她。”

“住宿问题能给解决不?”破军开始提要求了。

“住我那儿,跟我挤一块儿,你要愿意就行。”

“那伙食问题呢?”

“我吃啥你跟着吃啥,平时你给人算命的钱也够你吃饭了,挺大一老爷们有手有脚你能不能活得有点骨气?”

“得嘞,带我去事故现场!”

余莹莹出事的地点在一处步行街的十字路口,报纸上都登出来了,肇事车辆是一辆驾校的车。当时学员开车练习,教练坐在副驾驶,这个悲剧本不该发生的,但因为教练前一天通宵打麻将太困了,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所以就酿成了惨剧。

很快,余莹莹的死遍布了J市的所有头条新闻,新闻中附带了一张她的生活照,照片上她笑容灿烂,她本该拥有美满的人生,可横祸就这么冲了过来,来不及躲闪的她直接被撞飞了好远。

破军站在正对着十字路口的一家KFC的门口,将刚刚的七个铜钱掷出,仔细观察了铜钱的方位后他便像只警犬一般地一边嗅一边小跑着寻找,我连忙快步跟上。

“那几个破铜钱哪儿来的呀?”我问。

“嗨,别提了,我的宝贝被天尊收走了,这些就临时用一用,肯定不如占星石精准,但好在我个人能力比较强。”这个破军可不是吹嘘,因为很快我们便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找到了一个面容忧愁的女孩。

“余莹莹?”我唤道。

女孩一脸惊恐地看向我们:“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看得到我?”

“我们不是坏人,你在这儿干嘛呢?”看着我走近,女孩连连后退:“我能干嘛?我什么都干不了!我死了,我跟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怎么不回家看看呢?躲在事故现场干嘛?”

“我不敢回家,不想看到家人为我难过的样子。”女孩沮丧地低下头。

“你知道你家人要为你配冥婚了吗?”我问。

“冥婚?”女孩瞪大了双眼,“为什么要给我配冥婚?我不要!”

“所以我说你应该回家看看嘛,你奶奶说为婚嫁的女人死后不能埋,你父亲说怕你走得太孤单,所以综上,你家人一致通过要给你配冥婚。”

说罢,女孩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我有男朋友的,英杰,我和他说好毕业就结婚的,我不要嫁别人。”

“但你已经死了,你们人鬼殊途做不成夫妻,而且冥婚这个其实就是告慰活人,而且若是找了个跟你一样刚死的男孩你们黄泉路上也正好有个伴啊,何乐而不为呢?”我努力劝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冥婚。”女孩高高地厥起了嘴。

“那我也没办法了,要不你就给你家人托梦吧,能说服得了他们就再好不过。”女孩会意地点头。

随后,我将破军带回了家中,然后又出门去找艾菲。跟着艾菲忙活了一下午,累得不行,在她面前我永远都只能是个小助理,她那女王的掌控力实在是太强了。下班后我顺应了自己的心意,让艾菲把我送到了万圣小区。

当我敲开安妮家的房门,她正贴着一张黑色面膜。但精致的五官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她表情僵硬地问道:“什么事儿?”我从背包里拿出那只太阳镜,然后像捧宝贝一样双手将它奉送给女神安妮,她那宽松又超短的睡裙丝毫遮掩不了她的好身材,大长腿像刷了层银粉一样闪着摧残的光。

安妮接过道了声谢,然后便要关门。“哎,安妮,那个......”我吞吞吐吐道。

“别磨磨唧唧的,说重点。”安妮催促道。

“你哪天有时间?我想约你吃个饭。”我鼓足勇气语速飞快地说。安妮僵住了,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几遍,我心想完蛋了,这是在组织语言拒绝我吧?可没成想,女神竟然出乎意料地接受了我的邀约:“这周六你有空吗?”什么话呢?在女神面前我必须是随时有空啊!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啊?”我忙问。“被人赶出来了呗,你怎么才回来啊?害得我在这坐了半天。”破军拍拍屁股站起身。

我连忙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就看见卫伟正坐在地上洗着床单和被罩。

“呦,今儿个怎么这么勤快呀?”我好奇道。

“还不是他,哥,你请人来家里我不反对,但再怎么对方也得注意点儿个人卫生吧?你看看他那脏兮兮的样,待哪儿坐哪儿,我回家的时候他就坐我床上吃方便面呢。”

我气愤地看向破军:“你坐人家床上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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