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喊:“民国十一年,五月。我鹿仲麟当河南省警察厅厅长了。我是个军人,我告诉你们,皇帝是谁赶出皇宫的你们知道不知道?我,鹿仲麟!我让他搬出皇宫,他到哪里去了呢?啊,这个这个,哪儿凉快到哪儿去!”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背着双手说着,很严肃的一副神情。
“哄!”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随之又鸦雀无声了。
“冯督军有令,提倡新生活,禁烟禁赌禁娼,破除迷信,捣毁寺院,赶跑僧尼,兴办学校。还有那个那个,那个叫啥玩意儿?对,裹脚布,就是女人家用来裹小脚的,一律给我扯掉。要大力扭转社会风气。啊,这个这个,啊。我命令,大家要各司其职,不得懈怠,违令者,啊,军法从事!”
乖乖,警察也要军法从事了。大家都不敢出声。睁着两只大眼睛小眼睛隔着人缝看厅长,越看越觉得威风,那身行头,好家伙....
“冯督军有令:开封城内外,凡是抢劫民财,扰乱秩序者,一律就地正法!”
又开始大喊一声:“我,鹿仲麟,是河南剿匪司令,对待土匪,抢人抢钱的,一经发现,就地正法!”
张封听了心里一动,暗自揣摩着,这个还是土匪司令?不对,应该是剿匪司令。看来,对土匪也要剿灭。我不如....想着,不由自主的想举手问话,忽听鹿司令又开始喊话:
“以后,谁原来干啥的还去干啥,不得有误!散会。”
厅长说得不多,不过内容不少,大家好像记不完全,只是记得“就地正法”这几个字,这几个字都清楚什么意思,看来弄不好就要“就地正法”了。以后可要小心从事。摸摸头上的吃饭家伙,心想,这个玩意儿得保护好,说不定哪一会儿就被“正法”了。
大家都回到办公室里,各自干着原来手中的工作,大家都想停下来商量商量,议论议论这个鹿厅长,转过身来以后,又想起来“就地正法”的事,缩了一下脖颈,又老老实实的趴在桌子上办公去了。心里想着这个厅长可不必那个厅长,这是个将军厅长,看那一身行头,不同凡响。弄不好还真的会被“军法从事”和“就地正法”了。还是观察几天再说话吧。
警察厅中层领导干部张封脑子里想的是“剿匪司令”这个事儿,这个头衔也是鹿仲麟的乌纱帽,这个乌纱帽要是带到我的头上该多好啊!这是张封的心里话,他此时又想起来牛头庄起票的事,这些牛家人不是土匪又是什么?这些人都在“剿灭”之列。我要是当了....别净想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以后吧。上次张虎的行动应该说是很成功的,如果有人,应该能把人抢出来。可是,人被牛家把人提前转移了,不知道关在哪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虎他们回到南关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第二天张封去了一趟南关武馆,他知道昨晚没有把人救出。不然的话,张虎他们天不亮就会回到开封城里的。他拿着钱袋去找张虎时,想着会不会有人受伤了呢?他到了以后,问后那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张虎倒是觉得过意不去,他一直说弄清楚了再去一次,以后再去估计牛家会有所懈怠,他们没有想到会杀个回马枪。张封安慰着张虎,说了一些感激的话。那几个徒弟也不甘心,也想再去一次,发誓不把人救出来就把牛家的人起回来,当他一回起票的,只要能救出人来,也不后悔。张封就想这这些事情。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为人谋事,总想着尽心尽力了,还要把事谋成才算心安。他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开封城以西的老祥符人都知道开封城里有张封这样一个老乡。他想着这个年轻的厅长,想着这个年轻的“剿匪司令”....
中午到家以后,他对杨氏说:“我们的厅长换了,换了一个年轻的鹿厅长,他是个军人,还是个河南省剿匪司令,看样子厉害的很。谁不小心就要就地正法,大家都不敢说话了。他说剿灭土匪,清除匪患,大力扭转社会秩序,我看着个人不像以前那个厅长,说不定....”
听了半截,杨氏也听出了一些体会,她瞪着两眼盯着张封说:“孩子他爹呀,要不这样吧。西乡他表姨家的事,你趁这个机会是不是给厅长说说,看看能不能派去一些警察,把人救出来呀?”
俩人也顾不得吃饭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看到了这条断头路又有了方向。张封兴奋的说着:“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需要看准时机,我还摸不清这个厅长的脾气,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孩子他妈,我这一段也是很揪心,看着明礼大哥难为的那个样子,我这心里跟拽一样的疼!”
杨氏放下筷子,眼睛里放射出光芒,她急不可待的催促张封:“让明礼个来一趟吧,咱们商量商量,你再去找你们的鹿厅长,给他送点银元吧,不知道他要不要。”
“那谁知道呢?弄不准不敢乱送的,孩子他妈,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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