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芳赶去探望连胜泰时,正听见一位女子中气十足的开嗓,“马跑得挺欢实啊,一路狂奔不走大道,直朝着山下滚去,磨盘都没你滚得快。”
连胜泰居然也不敢放肆,嘀咕道:“都是我一时大意……”
“大意!我看是体胖膘肥,花骢骏马也载不动你。”
连胜泰急了:“怎么可能,我在振武营勤操苦练,一身的腱子肉。”
“我说你两句还嘴硬上了。”那女子不知做了什么,连胜泰捂着腿,叫唤得如同宰猪,“哎哟哟,疼……疼。”
“可知道疼了?疼了才好,疼了才会长记性。”
骆展鹏兄妹自觉地避在偏厅,心中又忍不住纳闷,“这女子是谁啊,居然如此泼辣,冲着连胜泰就下狠手。”
陆翧正好进屋,见到二人拉着同坐,亲热道:“难为你们来看他,可千万别提摔断腿的事,免得他伤面子。”
这人一下子变得如此随和,姮芳感到很诧异,再看他一袭八宝花缎的袍子,头发只是束了小冠,看来在连胜泰这里,他是可以彻底卸下盔甲和防备的。
看着姮芳打量他,陆翧大大方方展臂道:“昨晚宿在他这儿,连套换洗衣服都没有,这是借了连二的袍子来穿,竟然也还合身,看来他最近是瘦了不少。”
“连二公子他如何会摔得那么惨?你们不是去整治那顾莒的么?”
陆翧俊脸一红,勉强道出经过,原来他们布置的陷阱在一处山泉附近,只要顾莒的马渴了,自然要去饮马,“可那顾莒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死活不肯上前。我们见再劝下去怕是要露馅,只得让连胜泰陪着他再跑了半圈。”
“是啊,后头到底怎么摔下山去的,我还真没有瞧见。”骆展鹏也很好奇,“二公子骑术精湛,怎么会连缰都控不好,还连人带马的翻下山?”
“说是马受了惊吓,山路又十分狭窄……”陆翧想想也是后怕,突然抬头对姮芳道,“幸好万宝没去,否则他那五短身材,一早震飞出去。”
“万宝”被点了名,还不能生气,谁让她真的就是分外瘦小,在骆展鹏边上还得勉强及胸,到了陆翧这儿就更没眼看了,“我这是还没长个儿哩。”
骆展鹏傻乐:“看来二公子的伤势应该没有大碍,否则不会叫得如此高亢。”
***
“哟,连二小子的伙伴们都在呵。”屋里的女子终于出来了,丰泽的牡丹髻梳得一丝不苟,金累丝的鸾凤掩鬓,金摺丝葫芦耳环,这么多金饰加身却不显俗气,整个人神采奕奕。
如此装扮自然只能是魏国公世子夫人了,连夫人可不是一般人,陕西副总兵的嫡女,真正的将门虎女。陆翧也不敢造次,喊了伯母,深揖请安。
“若不是我及时带了太医来,这小子的腿未必能保得住。”即便治好了,也难说将来行走有没有妨碍,但连夫人不想让他们产生负疚感,并没有将后果说得很严重,而是向他们询问事情的由来究竟如何,“怎么闲得没事,非要去招惹顾家的公子哥?前段日子还听说你们一同参与了盅园讲辩,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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