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艳阳高照。这一路走来,越往西北,周遭空气越是冷冽,雪却是越来越少,大抵是太干燥了。
顾君如和韩彰并行,走小路,往西北雁南关赶去。
从金陵到西北雁南关,紧赶慢赶也得需要将近半个月的路程,顾君如不由得觉得路程太遥远,看着依旧是有些沉默寡言的韩彰,无聊渐渐包裹起她的心,再想想谢景瑜虽说平日里话也不多,但他总不会将自己冷落了,到底,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不,在顾君如心里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路途遥远,空寂无聊。
一次河边吃着烤鱼的闲暇,一计涌上心头。
“韩彰。”她唤了一声坐在河边的韩彰,向他招手:“到这边来。”
韩彰心下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你去查探一下二皇子段怀名走到哪儿了?”顾君如眼里闪烁着狡黠和算计的光芒。
“是。”韩彰应下,转头就离开了。
顾君如看着手里的烤鱼,咧嘴一笑,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口。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韩彰回来报告情况了。
段怀名和他的几十名护卫还在濮阳城里,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出城,看方向,大抵是要走草木葳蕤、树丛蓊郁的小路。
“也对,看着毒辣的太阳,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太阳会更毒,官道上也没个阴凉地。”顾君如转了转眼珠:“看样子,他怕是要走到我们后面来了,正好。”
顾君如神秘地看了一眼韩彰,扬了扬眉问他:“你挖坑的技术怎么样?”
韩彰一愣,挖坑?
“属下没挖过,不过想来应该很简单。”
“那便好,走,跟我做陷阱去,坑不死他们。”
于是,在一条小路上,韩彰在顾君如的指导下,借着满地落叶的遮挡,挖了一条虽窄却又长又深的坑道;而顾君如则在树木之间拉了许多细得近乎透明但却十分坚韧的线绳。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要到了,顾君如招呼韩彰躲了起来,准备欣赏即将上演的一出好戏。
韩彰看着顾君如眼眸里跳跃的光芒,再看看顾君如姣好的面容。虽然昨晚的一出捉弄让他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现在,他发现,顾君如心里的鬼主意怕是多如牛毛,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对了,还有,千万不要招惹到她。
等他们躲好,屏气凝神没多久,附近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段怀名带着三十个护卫毫无防备地赶到了他们设置陷阱的地方。
顾君如目力极好,清楚地看到了段怀名的模样。
之前她只是从阁里收集来资料、画像上对段怀名此人有大致的了解。
段怀名眉梢上挑,眼神虽在几年江南游学中温和了不少,但其中仍可隐约体味到些许凌厉,那是来自对权力的渴望。
从资料中,她得知,段怀名借着江南游学的名头,拉拢了不少地方官员,而这些地方官员,大多与朝中重臣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扯。他在暗中扩充他的党羽队伍,想要在皇位的争夺上多一分优势。
她已经搜集了段怀名勾结官员的不少证据,相信等不久之后,会派上用场的。
顾君如和韩彰在半刻钟过后,就见到了他们人仰马翻的场景,有的及时反应过来,往前冲了几步,却不小心又被线绳绊倒了马腿,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那样子,真是好不惨烈。
韩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跌进陷阱,爬起来草木皆兵、左顾右盼寻找始作俑者的样子,好像一群被农夫进鸡圈抓做鸡汤的鸡一般簇拥到一起,风声鹤唳。
顾君如虽然嘴角微勾,眼睛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这还只是个开始,后面,她还会和他有更多的斗争,直至你死我活。
若非他们人多势众,动手的话又会引起很大的动静,甚至有可能把祸水引至谢景瑜乃至整个谢家,她恨不得现在就解决掉段怀名,为以后清除障碍。
段怀名虽然不知此番遭遇是无意间做了别人的替死鬼还是诚心有人在整他们,但好歹始作俑者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想法,为了中途再遭遇什么不测,他决定加快赶路的速度,早日到达西北雁南关,把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看着自己的手,眼睛里满是胜券在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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