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跳!”
“一二三,跳!”
下午五点半,白天吸收了满满热量的地表温度还没散去,挂在西边高楼上的夕阳发出的余晖照在身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沿着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流下,身上写着鹭岛一中的训练服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两块深色的水渍明明白白得显露在外边。
振万楼前的百级台阶,每隔一小层就蹲着一排的人,最上面站着一个拿着文件夹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中年老师含着口哨在这台阶上来来回回。
这是一中的校田径队的部分学生,下午放学后他们就在这里进行蛙跳训练。按每天每个小组训练计划的不同,今天轮到苏德他们来到校门口丢人现眼。
要论训练计划表里面所有科目那个他们最讨厌,无器械的比有器械的蛋疼,而无器械的里面就属来这里跳大神最让人无感了。
枯燥无味,超级累不说,还要忍受同学马戏团看猴子一样的眼神。
上下落差好几十米,只消一遍下来,个个就得筋疲力尽躺成猪,比在操场上跳半圈累多了。
“把手背在后面,背在后面,深蹲发力!”
那个在中间巡视的老师不断地大声吼着,说着蛙跳的最基础的东西,三番五令要让所有人动作到位。
站着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尊煞神,人称黑阎王,黑蛮子,大名就李逵。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起一个五大三粗的名字,还真长的五大三粗。
是学校体育短跑队的副领队,常年在第一线抓体育生的体能训练,以嗓门大,训练严著称。
“说你呢,有什么好笑的。王华彬,你的手放哪里了,滚回下一层台阶去!”
刚有人偷懒,动作一变形,马上就被抓到了。
这一百多级的台阶分成了好几层,每层是二十阶左右,中间是一块大的水泥平地,两边围着两个树圃。是下课放学排排坐分果果的好地方。
“老师,我刚才后背有点痒,我只是去挠了挠痒而已啊。”
回到下一层台阶,意味着刚才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六分之一进度又玩完了。
王华彬赶紧向老师大声解释,偷懒非本意,只是有点痒而已啊。他可不想承受这不白之冤,被黑阎王当做每天第一鸡。
通常被拿来儆猴的鸡都会很惨烈的,这是从过去两年的艰苦岁月中得到的教训。
“你是屁股痒是吧,那要不要我来给你挠一挠啊!”
李逵大步得走过来,虎虎生威,厉声向着王华彬威胁道。
他才不管你是不是想要饶痒痒呢,他只相信他看到的有一个人在偷懒的事实,不仅手没有围到位,身子还没蹲好,起跳幅度也不够。
一群猴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像体育这种枯燥无味的训练,只能靠严厉还有自觉才能维持下去。
每一个出成绩的运动员都离不开教练员的严格把控,现在对他们的严厉是为了他们好。如果忍受不了还是尽早退出职业体育这个圈子,因为以后要是能登上更高水平,训练的辛苦还有教练的严厉程度可不仅仅只是如此。
“不用不用,已经不痒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黑阎王那大黑熊一样的粗糙大掌呼一下,那岂不嗝屁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去下一层!”
“黑阎王…”
“嗯,泥恭啥。”
浓厚的鼻音暗含着强烈的威胁意味。
“啊,没啥。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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