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塘属于关中腹地,从白原到长洛李太兮和秦玉姿快马加鞭,第二天傍晚就到了。马儿直接骑到家门口,管家老周见了立马迎出来:“公子回来啦。”

李太兮下马把鞭子扔给他,问:“怎么回事?老先生怎么去了?”老周道:“我也不清楚啊,公子,老先生本来好好地,一看你的信就去了。”李太兮闻此看了他一眼,老周连忙摇手说:“公子,我可没那个意思,老先生肯定不是因为你的信死的呀。”

叹口气,李太兮道:“唉,他多半就是这样死的。”老周听的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入府了。

老周已经按照下人死亡的方式礼节进行相应安排,出于老道士身份的特殊,李太兮默认了这种低调的处理方式,但是转念一想,又在府邸挂起白布,麻衣这些也叫人送来,这样子是要以父亲之礼藏之,老周不解,李太兮跟他说:“老先生照顾我很多,他是藏南道人,我打算把他的棺椁带回藏南安葬。”

就这样,老先生本来不知何处的家乡忽然变成了藏南道断天山。丧事进行的很低调,李太兮直接向吏部请了一个月的丧假,有马焕儒这位朋友在,假期很容易就下来了。出于礼貌,李太兮还向崔坤禀报了行程,催昆道:“孝道,大义也,你去藏南,一路小心。”

秦柏将军那里也需要辞行,老丈人最近很忙,听说整天整天的呆在军营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听闻女婿回来,秦柏还是见了他,对于他去藏南的事情没什么异议,李太兮问了他一句:“泰山,向塘这几年收成不错,你知道你们的马儿准备好了吗?”

将军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婿不简单,问:“这话是催仆射叫你问的吗?”李太兮道:“朝廷要向匈奴动刀子,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

“马儿未成,你有办法吗?”

李太兮道:“兵精粮足,然而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小婿以为不该打。”

“混账东西!”秦柏不悦,拂袖而去。

秦玉姿知道后免不得一番责怪,李太兮挽着她在花园里行走,想着各种社会矛盾,我心悠悠。忽然道:“我怕战事一起,神州大地夭折的孩子怕是要更多了,行军打仗,天时地利人和皆无,怎能取胜?”

“朝中主战主和之声音,和者甚少,子欲和平,如何反驳朝中大臣的诛口笔伐?如何平息神州黎民因匈奴几次三番的骚扰而带来的妻离子散的怨气?不伐匈奴,大唐的江山如何稳固?陛下难道忍得住懦弱两个字的评价?你也在史书衙门里任过职,会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吗?何况我方优势极大,匈奴不可能有嬴的机会啊。”秦玉姿的问题,弄得李太兮一愣一愣的。

良久,李太兮道:“战事一起,败大唐军队的,非人力,乃天地尔。”

与天斗,李卷月的雄心壮志让李太兮很惊讶,也第一次对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产生政治上的分歧。人,可以和天斗嘛?

老先生的棺椁很快就准备好,李太兮决定启程前往藏南道,好好想一想大唐朝臣万众一心的匈奴大战究竟有几分胜算。兵法云先为不可胜,然后为可胜,现在唐王朝朝气蓬勃,已经有不可胜之势;敌方政局混乱,内战不止,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可胜的方向发展。

藏南道离关中数千里之遥,不仅路途漫长,并且中道崎岖,大山极多,很多地方都是环山的栈道,从栈道上往下看都让人不寒而栗,一粒粒石子从峭壁上坠落,深不可测。道路狭窄的地方更是只容一人通过,猿猴欲度愁盘,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他们才进入藏南道川州府的地界。随行的是秦柏给的十八员健将,他们不辞辛劳,恪尽职守的很,到了这州府,李太兮寻了驿站,好酒好菜的伺候他们,先洗去身上的风尘之意,决定停下修正三天。

老道士的身体已经死亡很久而没有入土,好在棺椁已经封住,没什么味道。

在川州府进行屯田事务的屯田郎郑悉词听闻书灵子爵到此,亲自上门拜访,李太兮在驿馆里见到这为参加过殿试的大才子。他年纪在二十五六,相貌白净,身高七尺,一表人才,他稽首道:“川州府屯田郎郑悉词见过书灵子爵。”

李太兮回了礼,说道:“先生不必客气,说起来我这白原县城还比你这屯田郎低了一级。”

“下官惶恐。”李太兮是子爵的爵位,他郑悉词可没有,论前途自然是李太兮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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