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睡眼惺忪摇摇晃晃地起身开门,来人是自己的父亲母亲。
母亲手里提着个保温桶,进门就说:“我早晨现包现煮的馄饨,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赶紧趁热乎吃了吧。”放下保温桶,又急忙开窗户通气,说:“瞧这屋子糟践的!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这一屋子的酒气,亏得美惠不在家,要不然非薰坏我大孙子不可。”又忙着洗抹布擦屋子里各处的灰尘,投拖布擦地。
钟山昨晚喝了半斤多酒,主食却一口没有吃,回来的路上好像还吐了一气,这时肚子里确实感到空落落的,忙打开母亲放在饭桌上的保温桶,用勺子舀一只馄饨放进嘴里,鲜肉的,汤里有虾皮儿和紫菜、香菜,确实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边吃馄饨,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忙碌的母亲。他忽然发现,母亲比从前又瘦小了不少,背也有些驼了。
父亲坐在折叠椅上,点燃了一根香烟,慢条斯理地说:“钟山啊,你已经参加工作了,有些应酬是正常的也是必须的,但喝酒也要有节制啊,万不可贪杯酗酒,更不能酒后误事。”
钟山说:“没事儿,就是几个工作上的伙伴,大家都以哥们儿相称,喝多喝少都无所谓。”
“我上周在公园遛弯儿,见到你们邹台长了,表场你工作表现不错,是个干新闻的好材料。”父亲吐了口烟雾,继续说。
钟山记起了昨天晚上老阎关于父亲跟聂总是连襟的一番揶揄,忽然有些反胃,又要吐。母亲连忙放下拖把,用手轻拍儿子的后背,怪罪道:“还说没喝多,看看,都一宿了,酒劲儿还没过呢。”
钟山摆了摆手,将馄饨桶推向一边。这时,煤气灶上水壶响了,母亲赶紧关了火,倒了一杯开水,放了些白糖,递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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