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刘贤撤往油江对岸,回望营寨大火,映红了半边天际,不由咬牙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督率大军沿江岸撤往孱陵。一边命人快马向孱陵报信,叫冯习严密防守,一边又抽空写了封信,命人连夜渡江送往江陵,将自己战败的原因和经过告知曹仁,提醒他防备周瑜再使诈降计。
一路提心吊胆,来到孱陵城下。幸而孱陵无恙,冯习打开城门,将刘贤大军迎了进去,又分派大军安营扎寨,清点损失,忙碌了大半日,刘贤这才有空休息一下,喘了两口气,就见主簿赵累、仓槽掾荀立联袂来见。
赵累先道:“经过清点,昨夜一战,我军战死、失踪人员总计七千六百余人,另有一千余人轻伤。损失最重的是傅彤主掌的前军,黄忠、胡济所部也各有战损。我军目前加上留守孱陵的冯习所部,只剩下不到一万七千人了。”
刘贤闻言,心下滴血,又听仓槽掾荀立道:“昨夜一战,我军粮草军械损失极多。帐篷等军用物资几乎全部丢失,粮草仅保住三百船,经过清点,约有四万余石。此外,还遗失损坏了许多兵器,目前全军还缺二千余柄刀枪,方才能做到人手一件武器。箭矢缺口更大,全军箭矢加起来还不足三万支了。”
刘贤闻言,更是头痛,想了想,问道:“粮食还能吃多久?”
荀立道:“士兵战时消耗极大,每日要吃四斤粮食,一月要吃一石粮。我军一万七千人,一个月就要吃掉一万七千石粮食。四万石存粮,还够两个多月。”
刘贤道:“两个多月么?这倒还不算紧急!”
荀立道:“粮草还可支撑,关键是士兵不能光吃粮啊,还需有酱菜,有食盐和油。孱陵县乃是小县,我今日去城中巡视了一遍,其存下的酱菜和食盐都不足以供应大军所需。”
刘贤叹道:“如今周瑜夺了油江口,其水师战船隔绝江面,想从江陵调拨钱粮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只有向桓阶求助。我会修书一封,请桓阶调拨钱粮,以供军需。只是荆南四郡都无多少存粮,而明年夏粮还需四五个月才能收获,我军怕是要省吃俭用一段时间才行了。至于缺少的兵器,这却不怕,各县武库之中都应该有几百件兵器的库存,如今夷道、佷山还归我管辖,清江上游,还有恩施、利川等几座小城。武陵郡地界,我也占据了孱陵、作唐两县。这样吧,我这就命人将各县武库中的兵器调到孱陵,以补足大军所需。”
赵累、荀立闻言,这才满意地退去。
刘贤揉了揉额头,转头看着桌案上堆积的高高的两摞文书,禁不住又叹了口气,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命人快马送到长沙,要求桓阶将行军长史石韬送来,以协助处理文书案卷。
实话说,刘贤主掌大军这二三十日,每日案牍劳形,连片刻空闲也没有。尤其是入驻油江口之后,麾下上万大军,每日事务繁杂,文书堆积如山,那种日子,真真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每日里忙得头昏脑胀,哪还有足够清醒的头脑可以用来考虑行军作战?
所以刘贤急需有人来分担事务。赵累、司马芝、荀立这些文官都算是能力出众,但三人一个主掌功劳簿,一个主掌军法,一个主管后勤粮草,都是要职,平日里也十分忙碌,根本分身乏术。想来想去,事急从权,也只有把石韬这个别人安插过来的人给用起来了。
不数日,石韬赶到,刘贤大喜,当即将琐碎事务大半丢给石韬,这才大大轻松了许多,有空关注起江北的战况来。
原来周瑜夺取了油江口后,又分兵夺取了夷道,全据长江南岸,随后就在油江口建立了营寨,并上表孙权,封黄盖为武陵太守,领兵三千,驻守油江口,伺机攻取武陵。
周瑜自领大军,渡过长江,来到江陵城外,正准备攻城,忽听探子来报:“江陵城头悬挂着两颗脑袋,乃是徐立、邓宏。”
周瑜叹道:“我派二人去江陵诈降,不想竟被识破,落得个身首异处。此必是在夺油江口时泄露了机密,引起曹仁警觉,严查之下,致使二人暴露。”
吕蒙道:“虽然如此,也需先到城下,探探虚实。”
周瑜点头,命蒋钦为先锋,徐盛、丁奉为副将,率领五千大军前往江陵挑战。
曹仁在城中闻听江东兵到,对麾下众将道:“敌军连战连捷,目前士气大振,不可正面交锋,当坚守城池为上。”
部将牛金奋然道:“兵临城下而不出战,必被敌军小觑。况我军新败,正当挫敌前锋,重振士气。我愿领精兵五百,出城与敌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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