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还蛮有诗意的嘛。”管家夸赞道,饮下一口酒。“我曾亲身体验过严寒的威力。”他道,往后扯开衣领,好让冬韵看清他耳朵冻掉之后剩下的肉团。“两只耳朵,三根脚趾,还有左手的小指,我这算是轻伤了。真他妈可怕,那些天雨下不止,我老哥当年就是在垃圾巷里活活冻死的,等我们找到他,他脸上还挂着笑容。”他又大喝红酒,对往昔的回忆使他无礼起来。但每个人都有回忆过去的权利,他没做错什么,穆宫隐看着他想。

“被冻死的都是平民百姓。”穆宫隐啜饮佳酿,“夸张点的的说法,当时积雪深达四尺,北风跟玄冰似的,但真正要命的却是低温。”红酒在口中化开,如此温暖,却让穆宫隐感到一丝寒冷。“它会无声无息地逮住你,比亚魔还迅速,起初你会发抖、牙齿打颤、两腿一伸,梦见滚烫的酒,温暖的火焰。很烫人,是的,再也没什么像寒冷那样烫人了。但只消一会儿,它便会钻进你体内,填满你的身体,过不了多久你就没力气抵抗,只渴望坐下休息或小睡片刻,据说到最后完全不觉痛苦。你只是浑身无力,昏昏欲睡,然后一切渐渐消逝,最后,就像淹没在一桶热酒中那样,安详而恬静。”说完,他又喝了口酒。

他觉到自己仿佛又被寒冷侵蚀,无人说话。“总之,我明天会和小陇联系。”他续道,“他和维纳斯在一所学校。得到他那边的帮助的话,维纳斯那边的问题也会得到解决。”

“令郎是校长吗?”冬韵问,穆宫隐点头承认,“但不是个好校长,不过仍然对我们很有帮助。”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残忍,小陇并非组织的一员,他却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利用。他叹了口气,“我会让小陇看好维纳斯也就是你朋友。”

冬韵选择了沉默。穆宫隐把玩着手中的高脚酒杯,“好吧听说今年南宫附中有很多转校生要转进来,正好利用这个计划安排一些改造体进去。”他将话题引到了这方面上,观察着冬韵脸上神色的变化,但却发现他并没有多大的惊变。“我明白了。”他干巴巴地说。组织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项目,比如说“稻妻”他就负责“记忆宪兵”系列,而冬韵冬韵负责半改造体亚魔系列。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我把韵美给安排进去吧?”冬韵独自饮酒,又没等穆宫隐回答便自己认可了这个事实。“说真的,有时候我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养下这么个女儿,又怎么会来你们这里。”他醉了,要么就是酒精让他神志不清。“冬韵,”他提醒他,“当时是你自己提出要将你女儿给”

“我知道,我记得很清楚。”冬韵饮尽杯中酒,“正如我始终记得她是我和海澜的女儿。”

早倩的应用题又错了。

她懊恼地皱起眉头,看着卷子上的那道红叉叉,然后又偷偷瞄了瞄前右方雯茜的卷子。两人都学过奥数,但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人人都喜欢徐雯茜,就如同每个老师都喜欢虹翼一样。“虹翼做出来的题目跟他人一样漂亮,”有次教他们英语的邬老师这么说,但早倩没觉得虹翼有多漂亮而且他自己好像也没这么认为,“如果宁早倩细心一点的话,也能考出一个好分数。唉,唉。”

“张老师骑摩托车的速度为每小时45千米,学生步行的速度是每小时5千米,学校与车站相距15千米,如果2名学生要在55分钟内从学校到车站,请张老师用摩托车送,但摩托车后座只能坐一人,学生不能驾车,请你设计一个方案学生只能步行或乘摩托车,上下摩托车的时间不计,使2名学生能在55分钟内全部到达车站,并用方程的有关知识说明理由。如果方案能使2名学生在规定的55分钟全部到达车站,并时间少于47分钟可加分!”她小声念出题目,这样做让她感觉很羞耻。

最终她放弃解题,环视教室四周。张梓璐正和潘清懿开心地说闲话,郭玉婷坐在她身边,认真地聆听她说的一字一句。这时候,周欣媛凑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她走过去,“你们在说什么呀?”宁早倩突然问。

周欣媛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她们都咯咯笑了起来。没有人答话。“跟我说嘛。”早倩说。

欣媛偷瞄了教室一眼,确保没人偷听。“我们刚刚在说李浩文的事。”玉婷说,声音轻得像一个吻。早倩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怎么回事:李浩文早在小学就一直和自己一个班,现在是学校棒球社的团长,人长得很高,皮肤黝黑,总爱傻笑这点在他目光和早倩对视的时候尤为严重。早倩觉得凭自己的情商,她也该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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