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长老蒙荐命家仆驾驶马车,载着他与蒙仲前往庄子隐居之地。
此时的车厢内,除了蒙荐与蒙仲以外,还有蒙虎、蒙遂这两名蒙仲关系极好的小伙伴。
其中,蒙荐对亲孙儿蒙遂亦有类似的要求与期待,即希望蒙遂亦有幸能拜入庄子门下,至于蒙虎嘛,这小子纯粹就是因为有趣而去凑热闹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逃回家族。
庄子的隐居之地,位于夏邑与蒙亳两地之间,在临近浍水游而远离道路的地方,那一带附近有许多竹林、树林,环境优美,是鲜有人迹的僻静之地。
估摸在经过了两个余时辰的赶路后,马车来到了一片密集的竹林,在竹林内,有一条用碎石铺成的小径,马车沿着这条小径徐徐向前,片刻工夫便来到了庄子隐居的庄园姑且就称作庄子居。
片刻后,马车在庄子居前的空地缓缓停下,长老蒙荐与蒙仲、蒙虎、蒙遂三个小家伙,依次步下马车。
此时,蒙荐整了整衣冠,旋即转身对三个小家伙叮嘱道:“切记,莫要失礼。”
见蒙仲三人点了点头,蒙荐便拄着拐杖,领着他们朝庄子居的门户走去。
庄子居的外围,那是一堵用泥土与石头堆砌的院墙,迎面有一扇破旧的木门半敞着,虽然院门的方钉着一块陈旧的木块,可能是作为类似匾额的作用,但是木板却空无一字,什么都没有刻写。
所以说,这玩意是到底干嘛用的?
蒙虎眨了眨眼睛,已渐渐感觉到眼前这座庄园有几丝怪异。
径直走到了那扇半敞开的院门外,蒙荐稍稍一推门户,那扇木门便吱嘎嘎地敞开,将院内的大致呈现在诸人面前。
但未经主人允许擅自入内实属无礼,虽然此刻院门敞开,但蒙荐却不敢贸然领着诸子进入,遂站在门外喊了声:“有人吗?老夫蒙荐,特来拜会庄子。”
话音刚落,院内不知从哪走出两个身影,皆是与蒙仲几人年纪相仿的半大小子,他二人在低语了几句后,便有一人疾步走向院内一间房屋,而另外一人,则赶忙走向院门处,朝着蒙荐躬身施礼,口中恭敬地说道:“此处乃庄夫子闲居之地,不知您有何贵干?”
蒙荐闻言微笑道:“老夫乃是蒙氏的蒙荐,特来拜会庄夫子。”
一听这话,那名少年脸的讶色更浓了,赶紧走出院门再次拱手朝着蒙荐拜了一下,口中说道:“小子乃乐氏之族子乐(yuè)进,拜见蒙氏长老。”
“好好。”蒙荐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称赞这个少年守礼。
事实在商丘一带,蒙氏、葛氏、乐氏、华氏等大家族间皆互有通婚,甚至在某些政治向问题中,诸家族基本是同进同退,是故这名叫做乐进的少年,对待蒙荐才如此恭敬。
“老夫为你等介绍一下,这三人乃是我蒙氏族子,蒙仲、蒙虎、蒙遂。……望你四人日后多多亲近。”蒙荐笑着介绍了蒙仲、蒙虎、蒙遂三人。
“谨遵长者之命。”
乐进瞧了一眼蒙仲三人,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但终归还是老老实实回应了蒙荐的期待,这让蒙荐对此子印象颇好。
待四个小家伙彼此行礼之后,蒙荐又询问乐进道:“乐进,庄伯现下可在居内?”
他口中的庄伯,即服侍庄周的老仆人,也是这座住居现如今的实际打理者,论年纪比蒙荐还要年长十余岁。
但事实,这位‘庄伯’其实并不姓庄,而是姓向,亦是子姓之后,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位老人自愿放弃家族姓氏,前前后后服侍了庄子几十年,是目前庄子最信赖的人,是故才被尊称为庄伯。
“在的。”乐进点点头说道:“方才小子见长者前来拜会,已让族兄代为通传,相信庄伯片刻后就会……”
刚说到这,他见蒙荐抬起头看向他身后,遂下意识地转头观瞧,果然瞧见院内深处有一名老者正几步走向这边。
显然,那位老者即是庄子最信赖的家仆,庄伯。
见此,蒙荐主动迎前去,一边行礼一边笑着说道:“贤兄别来无恙,蒙荐这边有礼了。”
“诶诶。”
被称作庄伯的老者连忙走前来握住蒙荐的双手,口中说道:“老朽如何当得起蒙宗祝这一礼……”
事实,蒙荐与庄伯早在二三十年前便已相识,记得当时蒙氏一族还邀请庄子前往家族的乡邑赴飨礼,不过自从庄子遁世隐居之后,二人就很少再有往来。
在一番寒暄之后,庄伯面带笑容地问道:“贤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说话时,他的目光瞥了几眼立于蒙荐身后的蒙仲、蒙虎、蒙遂三人,眼眸中露出几许恍然之色,显然大概已猜到蒙荐的来意。
而此时,蒙荐则拱手说道:“贤兄,敝氏的嫡孙蒙达,前几日因为得知其母近日身体有恙,日夜记挂,是故才不告而别回族侍奉其母。事先未曾呈报,还望贤兄莫要见怪。”
庄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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